许诺诺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主卧的床上,薄薄的小被子将她裹得紧紧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见牧宁池的身影。
“池叔叔?”
许诺诺轻唤了声,房间空空荡荡,没有回应。
她将整个套间寻了个遍,确定牧宁池确实已经走了,紧绷的心弦才彻底放松下来。
许诺诺担心牧宁池去而复返,快步跑到外门,将密码锁的密码更改了一遍。
回到卧室,又想起陈颂文在龙宴府帮她讨工资时,简单鼓捣了几下就打开了那扇铝艺大门!
陈颂文会破解密码,如此的话,密码改多少次都没用!
她心底一惊,从床上一骨碌爬起,再次跑到外门,将里面的三道插销全部扣上。
这样应该就进不来了。
许诺诺看着插销,安心了不少。
她转身看了眼客厅的挂钟,还不到六点。昨晚被牧宁池不遗余力地抱着,撑到很晚才睡着,睡得也不踏实。
许诺诺抱着猫咪抱枕躺回床上,重新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补个回笼觉吧……
—
尼谷,牧氏集团。
牧宁池故意提前了十分钟,却没想到牧庭野早就已经等在了里面。
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装扮,五官明明很端正,却因着大腹便便,看上去就像个油腻的中年大叔。
此刻这个中年大叔正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眺望着整个城市的风景。
来这么早,真沉不住气……
牧宁池冷睨了牧庭野一眼,踱步而入。陈颂文站在门外,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牧董。”
牧宁池率先开口,盘绕着黑玛瑙串的左手慢悠悠地玩转着一个淡金色打火机。
而后径直走到正中间的办公桌后面,毫不客气地拉开座椅,直接坐了上去。
牧庭野转身却未应声,脸色十分难看,牧宁池不加嘲弄的继续道:
“差点儿忘了,哥虽然是牧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但还没有坐上董事长的位置。所以我应该叫你……牧总。”
牧宁池笑得好看,慵懒随性地靠着座椅靠背,穿着迷彩裤的长腿一抬,交叠着搭在桌面上。
军靴靴底正对着窗边的牧庭野。
牧庭野一张脸瞬间便拉了下来,背在身后的右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
牧董?
牧慈一天不死,他就一天成不了牧董,他明明都四十多岁了,还像个王八一样活在牧慈的掌控之中。
牧宁池这个贱种生的东西,这是在故意戳他痛处!
牧庭野最见不惯牧宁池这副悠哉悠哉的样子,狠了眸色。
“牧宁池,你那个宝贝女人的命不想要了?把你的脚,从我的办公桌上放下去!”
“想要,所以我这不是来了吗?”
牧宁池没有将脚收回,自顾自地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后,纯白色烟雾对着牧庭野轻蔑地吐出。
“说吧,牧总,你想要什么?”
正事要紧,牧庭野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和牧宁池消磨时间。他快步上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蓝色文件夹,扔到牧宁池怀里。
“这是你名下所有牧氏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把字签了,我马上就放人。”
牧宁池不紧不慢地翻了翻,目光停留在牧氏药品研发公司一页。
沉着眸色,意蕴深邃地轻笑了声。
“牧总还真是心细,就连亏本的公司都不放过。”
亏本的公司?这贱人生的东西果然目光短浅,这么赚钱的机会都不懂得利用!
牧庭野不露声色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手腕处的大金表便露了出来,闪亮闪亮的,很难不注意到。
他轻抿了一口茶水才淡定开口,生怕表现得太过激动被牧宁池看出端倪。
“赚不赚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让你……滚出牧氏。”
牧宁池点头,“正好,这几页小玩意儿我本来也看不上,枉你绞尽脑汁地跟我争了这么久。给你也行,但是牧总得保证,让我的女人……毫发无损地回来。”
“放心,”牧庭野递出手中签字笔。
“那种表面上娇弱的跟朵小白花一样,叫起来却咋咋呼呼难听的要死的女人,也就你看得上。我,完全提不起兴趣。”
牧宁池轻笑了声,大笔一挥,把每一份协议都签署了一遍。
抬手,将文件夹扔还给牧庭野。
“放人!”
“爽快!”
牧庭野一页一页地翻动着合同,嘴巴却怎么都忍不住嘲弄。
“都说爱情让人降智,我以前还不信,现在,信了。牧宁池,装得这么从容不迫,实际你心里……早就急坏了吧?”
牧宁池沉眸不语,收脚,将烟头碾碎在烟灰缸里。
牧庭野不掩欢愉的继续道:
“你还是太年轻了!真正的强者,不该因为一个女人低头。尤其是我们这种刀尖舔血,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更不应该……对任何女人动心动情。”
牧宁池双目微阖,不耐地捏了捏眉心。
如果不是为了配合这蠢货演一出戏,他真想马上掏出腰间配枪,直接一枪子把牧庭野给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