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侧脸望向窗外,微醺的晨光正好,轻柔温暖,却驱散不了她心底的痛意。
她忍着心绪将收据放回抽屉,擦了擦眼角奔涌不息的泪。
她这个病,得治一辈子。
如果许念生铁了心不管她,那她以后能依靠的人,就只剩下许诺诺,还有许诺诺手里这套房子。
张曼沉默着思虑了许久。
“妈妈,你听到了吗?”另一边的许诺诺没有得到张曼的回应,轻唤了声。
“听到了。”张曼叹了口气。
这些年,她自己没把日子过好,在牌桌上肆意宣泄情绪,对许诺诺不管不顾,已经对不起这个女儿。
毁了她的童年,还要毁了她的以后吗?
算了……
张曼故作轻松地开口。
“诺诺,学区房的家长很关心孩子的学业,夏国人又少。我在那里连个牌搭子都找不到,迟早会闷死的!你一个人住,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张曼直接挂断了电话。
钱的事,完全没提!
许诺诺有些懊恼,捏着挂断后的手机,在客厅站了半晌。
而后她突然想起了施文静,急忙给对方拨过去,想着要不先和她借点钱。
停机。
不是施文静停机,是她停机了……
大概是昨天和施文静用简讯聊得太投入,忘记用Line,话费都没了!
早知道刚刚那个电话就不该打给妈妈,应该直接打给施文静的。
许诺诺无奈地辗转到厨房烧了壶热水,打算先以水充饥,再想想别的办法。
把家具卖了?可需要电话联系……
像以前一样,蹲在家门口,等着好心的邻居发现她,然后带她去吃饭?可她已经长大了……
直接去学校找施文静?可她不知道施文静的课程安排,那么大的学校,等她忍着伤痛找到施文静的教室,还没饿死就先疼死了。
……
时至下午。
许诺诺胃里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就像有一团火在燃烧,泛起了阵阵恶心。
她变得焦躁不安,将整个套间里里外外都翻了个遍,只是这套从未住过人的新房子,结果自然是——
一无所获。
最后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回床上,呆望着天花板,听着肚子里似是有千万只小虫在翻爬而发出的“咕咕”声。
眼睛却蓦地一亮。
对了!她还有张饭卡!!
虽说被拐那日饭卡不知丢到了哪里,可只要赶在放学前补办一张的话,她就能去学校食堂吃饭了!
许诺诺迅速起身,重新回到客厅,从行李箱里拿出了她的学生证。
当时玛丽姐姐给她学生证时,饭卡就夹在里面。
玛丽笑着告诉她饭卡里面的钱够她吃到毕业,还和她强调了好几遍。
“诺诺你看,牧先生对你多好啊!”
许诺诺心绪复杂地将学生证捏在手里,牧宁池,又是牧宁池……
他哪里好了?那么喜欢养女人!
许诺诺擦了擦眼尾无意识滑落的泪,拿着学生证出门,孤孤单单地走在学区房和安德拉大学之间车流穿梭的马路上。
路很远,伤很痛。
许诺诺每走几分钟都要歇息一下。
半个多小时的路,她兜兜转转,歇歇停停,走了很久很久……
—
4个小时前,比亚国,胡斯港。
当地时间,上午7:00(两国时差5小时。)
牧宁池将签署好的文件交递给长桌对面的兰贝尔茨,同哈尔奇将军一道起身,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
天光破晓,旭日初升。
赤红的光线映照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和尚未开发的金黄色沙滩,成片成片低矮的房屋昭示着这个国家的贫瘠与巨大的潜力。
胡斯港上方,飘扬着比亚国和鄂罗国国旗,友好的象征。
哈尔奇将军率先开口,“血狼先生,基地最快也要一年半的时间才能完成,到时可别忘了,您和我的约定。”
“放心,基地建成后,随时欢迎比亚国海陆军来此进行友好交流,共同参与训练,相互促进,提高双方任务能力。”
“哈哈,那就好!”
哈尔奇将军笑得欢愉,双手合十,以特莱国的礼仪向牧宁池表达了最诚挚的问候。
“我还有其他公事,就不约血狼先生共进早餐了。血狼先生初来乍到,不知道比亚国行情,在这里站稳脚跟之前,出门一定要小心!我可不希望我们这一场合作还没开始,就匆匆结束。”
牧宁池双目微阖,“多谢提醒。”
会面结束,哈尔奇将军转身离开。
兰贝尔茨将手中文件交给旁侧的秘书,严肃板正地跟在哈尔奇身后,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离开了写字楼。
直到楼底那辆纯黑色劳斯莱斯消失在视野中,身后沉默许久的斯贝利才凑至牧宁池面前。
“Ning,兰贝尔茨穿上正装还真是人模狗样!夏语有个词叫什么,金子裹棉花?”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对,就是这个,双洇岛车展,把气撒在我精心挑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