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诺有了意识,她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正处在一昏暗且还在剧烈摇晃的汽车后备箱。
嘴巴被胶带封住,双手别至后背,连同双脚一起,被一根粗大的绳子捆得紧紧的,就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她被绑架了?
一股冰冷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像一条滑腻粘稠的毒蛇,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心脏,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许诺诺奋力扭动着身子,口袋一空,传来“咚”一声金属脆响。
是她新买的手机!
为了避免打扰别人,在电影院电影开场的时候,许诺诺特意给手机调了静音,此刻屏幕正一下一下地亮着。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
是伊万。
许诺诺强忍着眼底泪水,向着手机一寸寸挪动,想将脸贴靠上去。
还没碰到,屏幕就变暗了。
她更不敢耽误,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回拨”按钮,赶在屏幕光彻底熄灭之前,用脸颊对准位置,轻轻地点了一下。
电话很快就被接起,对面的伊万没来得及开口,手机被旁边的施文静一把抢过,焦急的声音传入许诺诺耳膜。
“诺诺,你在哪里?你家里的保镖一直在找你,还把我们抓去问了话。诺诺,许诺诺,你还好吗?你说话啊!”
许诺诺说不出话,她的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嘭”一声!
后车厢被人打开,刺目的光线灌入,许诺诺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手机已经被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抢走,挂断,关机。
然后男人毫不留情地抬手,狠狠甩了许诺诺一巴掌。
啪——
许诺诺大脑轰鸣,唇角溢出一股甜腥的血液。她呛咳着往里缩,神色惊恐地看着男人脸上一道狰狞可怖的紫红色刀疤,从鼻梁横亘而过。
许诺诺止不住呜咽,眸间泪意汹涌,身子也抖动得愈发厉害。
“刀疤哥。”
另一个长着八撇胡子的瘦男人关了车门缓步靠近,被刀疤男狠力踢了一脚。
“妈的,买人的时候不会搜一下?手机还在身上,差点儿坏了老子好事!”
胡子男笑得谄媚。
“对不起,刀疤哥,闹市区的人实在太多了,急着交易转移,这才没来得及检查。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我和你讲了多少遍?干我们这行的,要时刻小心!万分谨慎!”
“错了,错了,我错了,刀疤哥。”
刀疤男不为所动,一连踹了胡子男好几脚,疼得他直在地上打滚。
“给你长长记性。”
胡子男艰难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心里敢怒不敢言,笑得依旧谄媚。
“谢谢刀疤哥。”
刀疤男这才转过身,直接将许诺诺从车厢提了出来,往地上一扔。
“把人带进去!”
胡子男快步上前,用小刀割断许诺诺绑脚的绳索,对准许诺诺小腹狠狠踢了一脚。
“唔……”疼得许诺诺弓背一缩。
这一脚,胡子男几乎用尽了全力,似是要把心头的憋闷在许诺诺身上发泄出来。
而后才迫着许诺诺起身往前。
“走!”
许诺诺忍着疼痛左右环顾,这里似是已不再属于尼谷。
位置偏僻荒芜,不见一人。
像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又像是一间破败的医院,烂尾的楼房,一共有三层。
一楼地面肮脏杂乱,散落着腐朽的机器设备,药瓶针管,还有一些她叫不出名字的医疗设施。
二楼是一个接一个的灰白色单间,潮湿的霉味和腥烂腐臭的味道夹杂在一起,刺激得她频频作呕。
许诺诺被扔到其中一个房间,里面有十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全都被铁链子锁着,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身上的布料脏得不行,见有人进门,条件反射般的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许诺诺的脚踝也上了锁链。
刀疤男将她封嘴的胶带撕开,正要转身离开,许诺诺慌乱上前,咬住他的衣袖,颤哭着开始乞求。
“刀疤哥,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你能不能放我走?”
“有钱?”
刀疤男停下脚步,蹲在许诺诺面前,仔细看了看她身上的穿着。
确实不赖,像是有钱人家的,他不急不慢地解开许诺诺背后绑手的绳索。
“有多少?”
许诺诺取下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颤抖着放在刀疤男手心。
刀疤男垂眸看了眼,不屑一顾。
“就这破玩意儿,值钱?”
许诺诺小声开口,“这条手链,市场价一千多万特铢。”
“一千多万?真的假的?”
刀疤男捏着手链在眼底仔细打量,似在衡量许诺诺话语间的可信度。
“真的!你可以拿去问一问。”
许诺诺说话时的牙关都在发颤,见刀疤男不为所动,又慌乱地拿出口袋里的卡。
“还有这张卡,里面有八十万,我都可以给你,你放我走吧,我求求你了!”
“八十万?”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