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冷冽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姜念薇的身子瞬间一僵,那个声音她很熟悉,是百里昭的声音。
感觉到她的异常,孟怀北才松开怀中的人,三人之间,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煜王殿下……请您听我解释。”姜念薇此刻却显得异常的冷静。
这也是孟怀北第一次见到煜王,眼神不由转向了那个传闻中的战神。
他披着一件黑色的狐裘,黑暗中,难以窥见其真正的情绪。
任由百里昭如何忍耐,这一刻却无法忍下去了,若是在这段时间里,三娘真的被其他人抢走了,那才是他做的最后悔的事情。
百里昭上前一步,将姜念薇拉到了自己身侧,咬牙切齿地问道:“不知道姜大夫,如此深夜,和这名将士在此意欲何为?”
若不是姜念薇挡在了他的面前,恐怕他已经一剑刺过去了。
“煜王殿下,这是属下的弟弟,亲人多日未见,这才……”
“本王怎么从未听说你有个弟弟?”
此刻的百里昭,心中波澜四起,理智的防线在见到三娘的那一刻轰然崩塌。
什么伪装失忆的筹谋,什么刻意保持的距离感,乃至那些自以为是的“为她好”的考量,皆化作了虚无。
他想要的不过是三娘一个人,他想要守护在三娘的身边,即使不要这江山也无所谓。
当孟怀北与百里昭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那瞬间,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跳跃。
姜念薇立刻站在了两人之间,继续解释道:“怎么没有,我应该和你说过阿北的事情。”
“阿北?”
百里昭心中暗自思量,作为男子,他自然能洞察孟怀北眼中对三娘那份不言而喻的情愫,那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倾慕与守护之意,让他不禁暗自戒备。
本来他跟在姜念薇的身后,只等她入了营帐便打算离开,没想到却看到了两人相拥在一起。
这个阿北,他也确实听三娘讲起过,但是话语间,明明就是个孩子,如今见到真人,却是个气宇轩昂的男子,怎能不令人心生戒备。
“我与小姐如何?又关你什么事?即使你是大名鼎鼎的王爷,我也不会害怕?”孟怀北不遑多让。
两人之间的气氛似乎更加紧张了。
百里昭的理智瞬间崩塌,“本王与三娘,乃是经由天地见证,共结连理的夫妻,此事如何能说不关本王之事!反观你,一个与她无丝毫血脉相连的弟弟,才更应恪守分寸,保持距离!””
箭弩拔扈之间,孟怀北不可思议的看向姜念薇,他以为她的夫君应该战死沙场了,却没有想到……竟然是煜王。
“阿北,此事我确有诸多隐瞒,未曾向你坦诚以待,我的夫君,正是你所见的煜王殿下……”
姜念薇瞬间觉得,感情的事情,可比做生意难多了,百里昭明明假装失忆了,如今怎么又将这些全部说了出来?
孟怀北经过片刻的犹豫后,他缓缓收剑入鞘,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属下孟怀北,参见煜王殿下,方才一时鲁莽,多有冒犯之处,若王爷欲加责罚,属下甘愿领受,绝无怨言。”
他不会允许有任何人,玷污他的小姐,不会给她留下任何的污名。
这是小姐的选择,他绝不会忤逆,而是会选择接受,虽然心中撕心裂肺的疼痛,却还是继续解释道:“方才与小姐重逢,心潮澎湃难以自抑,但请王爷明鉴,属下对小……王妃情感,唯有纯粹如水的姐弟情深,别无他想。”
百里昭明明知道不是如此,可对方言辞诚恳卑微,姜念薇又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他,只能顺着台阶说道:“是本王误会了,你不必多礼,先回去休息吧。”
但他却拉着姜念薇的手,不由分说的说道:“随我来,我有些话,需与你单独言说。”
孟怀北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如坠冰窟,他步履沉重,魂不守舍地踏入了小队临时驻扎的营帐之内。
“孟将军,你可算回来了,属下刚刚收到了密函,这里的任务不用我们执行了,上面言及此地之任务已无需我等继续,上头另有重责委于我军,即刻便需启程远征。”
孟怀北麻木的点了点头,“我已知晓。”
也许现在离开,算是最好的结果,他无法面对小姐与其他人恩爱。
“我们立刻收拾行囊离开!”
原本他们来到此地就是为了监视赤火军,但军营中布防严密,令他们难以觅得一丝有价值的情报。
今日他也是因为姜念薇的关系,才看到了煜王一眼,心中虽涌动着刺杀的念头,但周遭空气中弥漫的危机感却如寒冰刺骨,提醒他四周潜藏着无数双锐利的眼睛。
那个时候,姜念薇也在身旁,他没有机会动手。
……
百里昭将她拉到了营帐之中,转过身,扫视着四周,低沉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所有隐匿于暗处的卫士,即刻撤离,未得命令,不得擅动,更不得窥探此地分毫!”
“可是……王爷。”郑长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发出,“这样很危险。”
“本王心中有数,一炷香后你们再回来。”
姜念薇心中却隐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