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听见门外有人在喊,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媳妇拉在身后护了起来。
吴军奶奶也听到门外有声音,但岁数大了,除了腿脚不好,听力也不怎么样,还以为是村里有什么活动,从他们家门口路过呢。
“吴军!给老子滚出来!”领头的人一脚踹开了院门,众人跟着冲了进来。
“姓吴的!滚出来!”
“吴军!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滚出来!”
哐——
这些人边骂边砸,院里的水缸,桌椅板凳,全都砸了个稀巴烂。
秦峰不知道这几人具体是来干什么的,但肯定是吴军在外面惹了事,要不然也不能不来上班。
“媳妇,你别怕。”
秦峰紧紧握着媳妇的手,生怕这些人吓到媳妇。
顾晚晚倒是一点也不怕,从烧烤摊到烧烤店,再到饮料厂,这种小混混她也没少见。
这些人有一个特点,一般都是一群人行动,能壮胆,要是单拎出来一个,反而不敢怎么样。
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吴军奶奶,抖得很厉害,她就是一个农村老太太,一辈子就没离开过村里,也没得罪过任何人,根本不可能有人上来寻仇。
“小伙子,外面……咋……咋回事啊?是……是来找小军的吗?”
秦峰没时间安抚吴老太太,门外的声音越来越近。
江城的小混子很多,不是每个人都像六哥那样,有原则。祸不及家人,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找谁。
“媳妇,一会儿我先挡住他们,你看准机会就往东跑,东边住的人多,你叫人来。”
顾晚晚摇头,她不可能丢下秦峰一个人,再说,这些人也不能看着她跑去找人求助,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智斗。
“媳妇,你听话,我没事。”秦峰语气坚定,还不等顾晚晚回答,他先一把推开了房门。
门外的人知道屋里有人,还以为是吴军躲在屋里不敢出来,结果出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女人。
领头的男人一下子愣住了,这是吴军家没错啊,前几天他还来过一次呢,怎么吴军把房子卖出去了?
这房子是村里的,不值钱不说,房子也不是吴军的,是吴军爹妈的。
“你们他妈谁啊?怎么?也是来要账的?我告诉你,要账也有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找吴军要的,他有钱也得先还我们。”
秦峰的声音低沉,但气势很足,“你们说话把嘴巴放干净!我不是在这听见你们骂人的!”
领头的看起来年龄也不算太大,个子不高,长了个娃娃脸,脑袋上是烫得卷发,
整体看着有点滑稽,像是三岁留胡子,硬装小老样。
“诶?我他妈乐意,你管得着吗?”男人虽然嘴上不服,但却是一句脏话没有。“对了,你谁啊?”
“三哥,你别他们这么客气,咱们揍他!”后面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挥着棍子,想冲上来。
“对,三哥,揍他!”
“他不说就是肯定认识吴军!”
“对,他跟吴军是一伙的!让他们替吴军还钱。”
叫三哥的人没听手下几人说的,挥了下手让身后的人闭嘴。
“你们别吵吵,让他们说!”
“我们是谁,你不用知道。吴军到底为什么欠你们钱?”
秦峰严肃的时候,给人一副不好惹的感觉,对面的小胡子男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不敢轻举妄动。
特别是看对面这一男一女穿得很体面,一看就不像普通人,要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到时候,别说钱没要回来,还得惹一身骚。
“怎么,哥们,你要替他还钱?一共一千五百块,今天还还是这个价,明天就是一千六了。”
小胡子男眼珠子一转,反正他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要钱,对面这俩人看着的是有钱的主,谁还都是还。
“少废话!我问你他怎么欠你们的钱?”
“跟我们打牌,输了,又找我们借的钱,说好了一周还钱的,那时候就一千块,现在利滚利都滚到一千五了,人跑了!艹他妈的!”
小胡子男朝地上啐了一口,当初他们听人说吴军在饮料厂上班,是个副厂长,以后还能当厂长,就信了。
于是,找了几个人一起打牌,做了个局,刚开始几天,吴军每天都赢个三五十块,后来有一天赢了一百五十块。
觉得自已是牌桌上的常胜将军,逢赌必赢,一下子放飞了自我。
赌注越下越大,最后当然让小胡子几人算计了,一天晚上就输了五百块。
赌博的“魅力”就在于,觉得自已下一把肯定能赢,一把就能翻盘。
吴军把发的工资和前几天赢的钱全输了进去,却不肯下赌桌,又小胡子结了一百块,当然是又输了进去。
又借,再输,再输,再借……
最后一把竟然一次输了一千块。
小胡子几人是常年放赌局的,见这种输红了眼的人,就知道目的达成了,最后让吴军签了欠条回去筹钱。
说好了给三五天时间就过来收账,今天来发现人已经跑了。
秦峰一听就明白了,吴军是染上了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