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陆夫人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你那个数十年见不到光的好儿子提供的,我还得感谢他,在我百忙之中替我筹集到了这些资料,让我不用再去找了。”
陆寒年翻阅文件的手完全不停。
嘴角含着笑。
“你停下!那些都不是我想做的!那些都是伪造的!”
“真的是伪造的吗?”
李各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
刚刚睡足了觉,换了身衣服的李各,身上已经没有了异味,说话也不结巴了,头发也梳了上去,再也不是先前那个痴痴呆呆的傀儡了。
“你怎么……”
陆夫人惊讶转头。
“我怎么?你是想问,我怎么说话不结巴了吗?还是想问…我怎么长得这么帅?”
李各调侃。
但眼里的苦涩却没有人能读懂。
“你!你们两个联合起来?”陆夫人颤抖的手指了指面前的李各,又颤抖着指了指陆寒年,满脸的不相信。
她居然被玩弄在鼓掌之间!
“母亲。”李各动作优雅的替陆夫人把手摁了下去,“这些年我可一直在做你的‘侄子’呢,我可一直都很乖呢。”
“所以这些年你做的许多事都没有瞒着我,比如蒋氏的破产,比如您某
个竞争对手游艇的火灾,比如某些政客突然间死在家里……”
李各的话直冲陆夫人的耳膜。
“你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她可能得原地被枪毙!
“怎么了?母亲怕了吗?可当初母亲做这些事的时候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李各总算把这些年积压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你继续说,我还在听。”
陆寒年转动着手里的钢笔,好整以暇。
真是一场人间喜剧。
“逆子!”
陆夫人辩无可辩,只能咆哮。
“我只是帮母亲把这些年的工作全都记录下来而已,怎么就逆子了?”
李各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
“这些年你们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一直在骗我……我居然一直被你们骗!”
陆夫人的精神好像在一瞬间受到了刺激,突然间开始有点胡言乱语的现象。
“母亲,装疯卖傻是不可能逃过法律的制裁的,还是收了你的神通吧。”
将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的李各,突然说了句。
陆夫人多么精明的人啊,在知道自己逃脱不了的时候,还能想出这种点子。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可陆夫人好像铁了心要伪装下去。
甚至指着李各的鼻子,疯狂的骂你去死……
李各眼神微微颤抖,最后只是轻轻一笑。
很快,陆夫人的罪证就被陆寒年整理完了,而陆夫人也被带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只剩下兄弟二人。
李各收起了刚才虚伪的笑,直视着坐在位置上的兄长。
“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的手指微微蜷起,似乎很担心陆寒年的决断。
“法治社会,一切的过错都应该自己承担。”
陆寒年的回答是轻飘飘的一句话。
看起来极其像搪塞。
李各一瞬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法治社会?那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呢?你们两个谁干净?!”
陆寒年伸了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硬的胡茬,没点头也没摇头,没有反应。
李各攥紧了拳,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愤怒的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既然你们都不干净,为什么非要置人于死地?”
陆寒年依旧没有回音。
“她已经这么大年纪了。”
陆寒年这样的状态让李各突然失去了斗志,让他刚刚涌起的愤怒一下子消散了。
最后只能有点颓废地说了句。
“那你这么多年受的委屈,找谁算账?”
陆寒年随意的翻了翻面
前的文件,突然开口。
“我受的委屈我自己承担!可她毕竟也是你的母亲,她可从来没有像虐待我一样虐待过你!”
李各红了眼。
似乎所有的情绪都没有宣泄的出口。
似乎懦弱极了。
“是吗?”
冷冷的对李各一笑,陆寒年突然间站了起来,绕过自己的办公桌,走到李各面前,几乎是平视着李各的眼,“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些年我是安然无恙的呢?”
李各确实不能确定,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
从他出生,就一直被养在很偏远的地方,直到他念书,才能来到大城市,才能住在离自己母亲好几公里的地方。
时至今日,他仍然没有踏进过陆夫人的别墅半步。
他只能愤怒的盯着陆寒年的眼睛,却半个字都辩驳不了。
“别拿你的理解去揣测别人,那样就太愚蠢了!”
陆寒年似乎生气了,又似乎心情很好。
说完了这话,他直接转身出了办公室。
很久都没有回来。
直到天色已经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