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州城下一战,叛军损失惨重,尤其是横海军,伤亡两万余,心疼得程怀信直嗷嗷。
而魏博军开战至今,伤亡两万左右,成德军伤亡最小,一万余。叛军伤亡率已经很高,尤其是横海军需要好好休整。
然而,相比较于兵员损失,叛军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士气。
横海军在澶州城南的一战,虽然当天没带陌刀队、弓弩手、骑兵,但他们当天已经被霍子玉打崩溃了,士气大伤,哪怕程怀信想带上陌刀队、弓弩手以及骑兵再战,但想到霍子玉手下一千多人规模的陌刀队的战斗力,他还是顿时没了脾气。
他作为横海军主帅尚且灰心丧气,其他横海将士更是想到霍子玉就不自觉地胆战心惊。
虽然大家都是打过仗的老兵,但真实的战场厮杀都是你来我往,甚至徒手搏斗摔跤,像霍子玉那样在战场上残忍、暴烈杀人的场面实在过于震撼,等如地狱的噩梦一般恐怖!
很多叛军将士的精神都开始变得不正常,大批军士夜晚睡觉都在惊恐的呼喊中醒来!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叛军再也没有组织进攻,对澶州实施围而不打。
而霍子玉这一方也损失不小。
原本田季安就因为对自己叛将大开杀戒,把自己军队杀得只剩一万五千多人,第一天带一万两千人来澶州就跟北境叛军交了手,彼此都折损不少,南境军一战折损近四千!
而最近叛军一直反复攻城,担任白天守卫工作的南境军损失一直不小,如今加上霍子玉从卫州带来的南境军余部,田季安所部南境军加起来也已经不足五千人;
杨仁所部原五千天策军,如今不足三千,加上虎团剩下的近两千人,天策军存员已不足五千;
薛元魁府军更是几乎全军覆没,此时澶州守军合计已不足万人!
就这样,叛军暂时无法组织攻城,而守军人数过少,也无法组织强力反攻,战况陷入僵持。
但是,魏博战况虽然陷入了僵持,但更往北的河北腹地,此时却正上演着一出好戏---就在霍子玉率部刚杀到澶州时,李愬率领骑兵已经抵达了冀州!
冀州守军空虚,在向北求救的信件出城后不久,姜可元、姜可年兄弟找来攻城木,硬生生砸开了冀州城门,李愬带头在冀州抢劫了粮库,五千骑兵补给完毕后,放火烧城,然后便径直向河北赵州杀去!
王武俊听闻天策军骑兵杀到了冀州,大晚上的连忙调赵州一万兵马兵前往救援,却在赵州南部直接遭遇了李愬所部。
李愬与姜可元兄弟、刘冬领五千骑兵冲锋,一万成德步兵几乎瞬间崩盘,被一边倒的收割后,余部溃散逃往镇州。
王武俊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李愬居然是领五千骑兵杀来的,吓得人都从椅子上跌落下来!
成德军节度使府发展了这么多年,也才两千骑兵,还几乎都被王士真带去了魏博,如今成德只有不到两万守军,加起来也不是天策军五千精骑的对手啊!
想到李愬极可能会沿赵州继续北上进攻镇州(今石家庄南),吓得王武俊连发三道紧急调令,命令王士真赶紧回援!
而王武俊为了麻痹李愬,连夜将无数百姓打扮成士兵,手持长矛,都站上了城头。
当李愬赶到镇州城下时,五千骑兵齐齐挺进,那有节奏的踏步,让城头的王武俊和其他士兵都感到大地都在震动,很多由百姓装扮的士兵当场就尿了裤子!
王武俊喊道:“李愬贤侄,我与令尊李晟公乃是故交,你为何领兵来我成德?老夫自问没有对不起朝廷呀!”
李愬大笑道:“姓王的,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就不用跟我装了!我能顺利杀到镇州,还不是因为你兵力空虚?你成德军去哪了,还要我告诉你不成?”
“哦,哈哈哈,你是说你士真大哥去魏博的事呀?”王武俊明知李愬言语不敬,但此刻人强我弱,哪还管这些呀,只是强行装镇定道:“都是误会啊,田老倌的三儿子骗了老夫啊!说是过去魏博军事交流,哎,误会啊!你放心,老夫前天就已经派人去喊他回来了,相信月底前一定能回来!”
玛德,出动八万人出去军事交流?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借口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尤其王武俊开口就说什么“士真大哥”,什么大哥?狗屁的大哥?老子见都没见过好吧?
不过李愬本来也不想攻打镇州,于是笑道:“我相信你也是被田老三骗了,你是一向是忠于朝廷的,人尽皆知。既然您老如此热情,那小侄暂时就先借住赵州等士真兄好了,你没意见吧?”
王家盘踞成德,割据数十年,多次公开反叛,这特么是忠于朝廷?还人尽皆知?
姜可元听完李愬的话,差点憋不住笑出来,刘冬和姜可年都直接笑了出来。
王武俊也不管谁笑,听李愬说完,尤其听说他要在赵州驻扎,悬着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搞什么,还要长住?
不过此刻他哪敢有意见呀,于是强装镇定笑道:“无妨无妨,贤侄一路奔忙,人马疲惫,叔父岂有不犒劳一番的道理?你且借住,也让叔父一尽地主之谊!”
“哈哈哈,那就谢过了!”李愬说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