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海程家近几年内斗不断,闹得沸沸扬扬,河北藩镇也因此将之视为待宰的羔羊,所以陈连年什么意思,霍子玉一清二楚。
只见霍子玉点了点头道:“伯文兄在魏博时便是分管魏博北界,常年与横海打交道。横海程家正闹内讧,去年程怀直被程怀信架空,逃到长安;程怀信则一直在清洗族内不服的宗亲、清洗军队,王武俊、张茂昭也是看到程家现状,才图谋瓜分横海,子玉觉得,不如我们主动出击,接管横海!”
“嗯,方略可以,可有大致的行动计划么?魏博先前可是被田老倌申请裁军了,由魏博军进入横海,怕是不妥吧?”陈连年抚须问道。
“半吉说的不错,老夫当年在横海练兵整顿,也已经过去了十余年,即便老夫亲自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曲环沉声道。
霍子玉点了点头,随即微笑道:“所以子玉打算调三万天策军前往镇守。”
“天策军?”浑瑊闻言一怔,心中直叹霍子玉似乎幼稚了些,口中说道:“子玉啊,三万天策军可不是小数目,长途跋涉到横海,谁人不知?横海还不提前戒备?”
陈连年也道:“浑帅所言不错,一旦河北诸镇发现天策军前往横海,张茂昭与王武俊可能还会趁机拉拢程家,三家与李师道抱成一团,那可就大大的不利了。”
“嘿嘿,二位老帅与半吉先生言之有理,不过子玉可不是要派兵去横海,而是去魏博协助裁军、平乱!”霍子玉狡黠地说道。
“去魏博……”陈连年闻言一愣,旋即恍然:“好家伙,你想玩一招瞒天过海?”
霍子玉继续道:“待伯文兄与季安兄回魏博以后,随便安排些人故意闹事,再由他们奏请陛下派兵平乱,天策军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过去魏博了。届时再派些锦衣卫到横海做些小动作,让横海局面更乱起来,陛下就可以名正言顺而地调天策军进入横海平乱了!”
“哈哈哈哈,好小子,看来这横海是被你吃定了!”浑瑊大笑道。
曲环抚须笑道:“不错不错!”
霍子玉笑道:“接管横海以后,我打算奏请陛下,由伯文兄接任横海节度使,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一旦接管横海后,横海、魏博、昭义、河东便可对义武、成德形成包围之势,如此一来,就算李师道想趁乱占便宜,也不敢再跟张茂昭和王武俊胡来,如此一来,河北无忧也!”
浑瑊、李愬、陈连年等人闻言,纷纷拍手称赞,曲环却抚须笑道:“臭小子,你倒是把横海吃定了,那老夫怎么办?我可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不用扬鞭自奋蹄啊!”
听得曲环念起霍子玉送他的诗,众人纷纷大笑,霍子玉拱手道:“要不,劳您陕北走一趟?替我们盯着朔方?”
“陕北就算了,要去就去夏绥!跟朔方那帮兔崽子们对刚!”曲环眼中精芒大炽,兴奋地说道。
夏绥节度使府今延安北,陕西榆林一带,在新成立的陕北节度使府北,紧邻朔方,但霍子玉担心道:
“夏绥近些年被崔宁所部不断蚕食,连夏州都被占领,治地也只剩榆林、绥州,所谓夏绥节度使,已经名存实亡,您老这个时间去夏绥……”
“这才有挑战性啊!老夫可不是去养老!必须让崔宁老儿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曲环哈哈大笑。
浑瑊此时却笑着说:“环哥,不是兄弟我说你,你在朔方当节度使那都大历年间的事了,而且当了不到一年就被先皇撤了,你去夏绥对刚朔方,效果肯定不如我啊!”
见曲环脸色微变,浑瑊急忙道:“别急啊你,听我说,你看,我本人就出生在朔方,家父在朔方当了将近三年副使,然后自己又做了三年节度使,我又在朔方做了五年节度使,你说,兄弟我是不是比你更适合去夏绥平朔方?”
曲环望着霍子玉道:“子玉你果真是一句都没跟这浑小子提啊!”
霍子玉挠头笑了:“这不是从阳翟回来就一直在忙么,哪有时间跟浑帅提这茬啊!”
浑瑊见状,大致猜出来了什么,笑着说:“怎么,你还想让子玉当说客劝我留守河南,你去北境?哈哈哈,没用,谁来劝都没用!今天就是天塌下来那也是我去,满朝文武没人比我更合适!”
曲环见浑瑊得意洋洋的样子,侧目道:“我都懒得说你,贞元三年你被吐蕃打败,自己都差点死在乱军之中,你还好意思再出镇?老夫领兵至今可是未尝败过!”
“握草,揭老底是吧?我那是谈判的时候被无耻的吐蕃人埋伏了,能怪我么?”浑瑊怒道:“你好意思说你没败过?当初四镇之乱,陛下被逼龙御奉天,当时北有李惟岳、朱滔、田悦、李纳,东有李希烈,西有朱泚、朱滔、李怀光,荆南吴家又作壁上观,你被几镇军阀追在屁股后头打,是谁救了你?!”
“谁救了我?当然是李晟!”
“放屁,李晟当时还在河北好吧?而且他主张先攻河北的田悦、李惟岳;卢杞那奸贼又说先夺回长安;是我,带八千人在潼关硬堵住了李希烈五万大军三个月,这才让马遂和李晟有时间去河中救你,不然就凭你,三方夹击之下,你早就完蛋了!”
“扯,继续扯,我看你扯,你当我老糊涂忘事?那年李泌兄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