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
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
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
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霍子玉前世本就会背诵,前度用了白居易的《长恨歌封神,此刻再也不好意思抄袭人家的,于是将这写诗的重任又还给了白居易,白居易果然是白居易,写出来就真是《卖炭翁,此时自己隔世再读,感觉也完全不一样。
小时候读这诗文,也才十来岁,哪懂什么人间疾苦?哪懂穷人为了养家糊口拼死拼活的心酸与艰难?此刻置身中唐,这百姓宫市之苦就在眼前,他完全代入了自己,感动的热泪盈眶,说道:“我大唐的百姓真的太不容易了!”
薛涛等人听完也是感动的眼泪直流,霍子玉道:“霍东,你出去找不良人过来,让他们把这首诗给西城不良帅送过去,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霍子玉与薛涛等人说起民间疾苦,几人大倒苦水,说起了伤心往事。
却说不良人接到霍东传信,不敢怠慢,马不停蹄就去了西城不良衙署,张羽匆匆一阅,便命人抄录一份,找来楚天,吩咐下去,所有人都给小孩子教唱这首诗歌。
吩咐完后,张羽又将原件交给东城不良人,让交给东城不良帅秦雄,立刻协助传播。
不良人不敢怠慢,赶紧回东城通知秦雄,两城不良帅同时动了起来。
等到傍晚的时候,几乎整个长安的小孩子都唱起了卖炭翁。
到了第二天上午,连国子监和太学都注意到了这首诗,到了下午的时候,几乎整个长安都在盛传《卖炭翁。
时值寒冬,下午的时候,刘期和他的狗腿子走在西市,打算采购木炭回宫,刚到宫市,就被很多人堵着骂了起来,刚开始刘期和他的狗腿子还试图骂回去,甚至想吓唬百姓抓起来他们,再后来,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要围殴他们,人数之多,让刘期和他的狗腿子悚然而惊,大骂道:“刁民,反了你们!你们要造反啊!”
刘期边骂边赶紧退回宫里,把这事就告诉了霍仙鸣,霍仙鸣也不敢怠慢,赶紧告诉了德宗。
德宗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对霍仙鸣笑道:“你这个侄孙,现在也会玩舆论战了啊。”
霍仙鸣道:“小孩子而已,耍些小手段。”
德宗笑道:“这可不是小手段,如果朕所料不错,应该是不良人整顿啃到了宫市的骨头了,找到子玉,子玉才和不良人联手做了这个事,这应该只是吹吹风,过几天,就该有罪证摆到我们面前了。”
霍仙鸣笑道:“这孩子也只是给陛下一个顺手推舟、招揽民心的机会。”
德宗笑道:“嗯,要不朕总说子玉这孩子做事有分寸,到时候朕只需要治了刘期的罪,一来可以招揽民心,二来可以帮助不良人完成整顿,长安距离被我们完全掌控,又近了一步。”
霍仙鸣笑道:“子玉从小就不爱主动抢风头。”
德宗笑道:“宫市还是交给长安尉吧,刘期仗着刘丛的身份,骄横得很,把朕的脸都丢尽了,留给子玉立威也是好事。”
霍仙鸣道:“那长安尉的人选呢?”
德宗笑道:“这不是我们该发愁的事,让子玉去想吧,朕想看他怎么折腾。”
霍仙鸣笑道:“陛下小心他把问题再给你抛回来。”
德宗粲然一笑,说道:“你这么一说,朕反而期待他能抛回来什么问题,哈哈哈。”
德宗与霍仙鸣的小心思按下不表,却说西城不良人却是欢欣鼓舞起来,召庆笑道:“大统领给我三天时间,何须三天,我才这两天就搜集够证据了,东西两市很多商户都按上了血手印愿意作证!”
张羽笑道:“这下刘期是死定了,陛下最是爱惜名声,一旦煽动民意,陛下就无论如何也不会保他了!”
众人闻言大笑,召庆道:“拔掉这颗钉子,我们西城不良人也要开始扩张了。”
众人想到未来大好前程,纷纷开怀大笑起来。
再说霍子玉几人,都没想到不良人办事效率这么高,听召庆汇报说,连百姓联名的血书都准备好了,霍子玉在内心直呼召庆给力,王建笑道:“子玉,陛下最是爱惜自己名声,尤其现在,他想做千古明君,这刘期是死定了。”
霍子玉道:“不错,刘期是死定了,明天和禁军比武之后,陛下应该就会召我面谈。届时如果提及将长安尉并入京兆府,设立京兆府参事一职,陛下可能会问人选,我们先定几个人选给陛下选择吧。”
王建道:“嗯,王叔文虽然合适,但可能陛下反感,我倒是还有个人选,陆贽,他做过相爷,因为被裴党构陷,如今被贬出京,他在朝中颇有名望,借这个机会调回京师,不仅会赢得朝中不少人的称赞,未来陆相爷还会帮助我们一把,只不过不知道他老人家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