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月提出南下,让大家的心情多少都有些沉重,曲灵也没了安排节目的心思,拉着凝月不停嘱咐着一些东西。
在她看来,凝月是最需要被关心、被担心的那一个人,因为性子弱、没主见,阅历也比较浅。
突然要去做这么大的事,要完成上千人的组织,难度肯定很大。
甚至曲灵都想亲自陪她去。
但凝月还是婉拒了,低声说道:“曲灵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也有自已的事要做啊。”
“我是没有什么经验,但我会坚持做下去的,遇到困难,我会向大家求助,绝不会逞强的。”
曲灵叹了口气,只能无奈点头,然后瞪着周元骂道:“你看看你一天天做的都是什么事嘛,要少谈一点道理,多做一点刺激的快乐事情,这才是生活啊!”
周元竖起了大拇指,他当然认为曲灵说得对,但曲灵是足够成熟之后,认清了生活,才会乐于去享受生活,而凝月她们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无论如何,今晚是没有节目了,曲灵拉着凝月去说悄悄话了。
墨香和紫鸢似乎被周元吓到了,说什么都不肯和周元单独待着。
而事实上周元也没打算把节目进行下去,他想陪蒹葭说说话,他看出蒹葭心情有些失落。
温汤泡得舒舒服服的,周元厚着脸皮把蒹葭抱着,两个人去了单独的温汤,好好快活了一番。
事情结束,蒹葭的心情似乎放松了很多,脸色红扑扑的,躺在周元的怀里,任由周元把玩着她的软肉。
她只是微微喘着气,满足又疲倦地说道:“凝月要南下,做的事挺大的,你会派人专门帮她吗?我担心她吃不消。”
周元笑道:“我自已的事都忙不过来,恐怕没有精力去帮她,让她自已做吧。”
“做不做得好,其实我不抱希望,我只是希望她能坚持坐下来。”
“你也知道,凝月是很空虚的,她好不容易找到自已的路呢。”
赵蒹葭轻轻一笑,叹息道:“我当然为她开心,因为我好久没见凝月这么开心、这么有激情去做一件事了。”
周元把她的脸转过来,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水珠,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这样深情的举动,让赵蒹葭心中柔情万千,低声呢喃道:“怎么啦?”
周元道:“凝月找到自已的事了,那你呢?”
赵蒹葭张了张嘴,想要说自已没事,但看到周元认真的眼神,她又明白根本瞒不住对方。
于是她苦涩一笑,道:“不知道,反正现在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管理一个王府,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好像也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事。”
“照顾文心?这或许是个理由吧,但心里也空落落的。”
“我想过去太学宫做先生,但很尴尬在于,那些学生的本事都比我强,我又能教别人什么?”
周元看向她,眯眼道:“谁告诉你,那些学生比你强的?”
赵蒹葭道:“都是各省的天才,每个人都能吟诗作赋,圣道策论都信手拈来,那里的先生都是沈樵山这种大鸿儒,我哪里配…”
周元笑道:“谁告诉你,太学宫只有男学生?你是教不了那些天赐啊,但还教不了那些大家闺秀么?”
这句话让赵蒹葭愣住了。
如果太学宫要开设女班…那…
她是云州第一才女,精于诗词,亦工书画,至少在女子之中,能比得过她的很少。
教一教官采曦这种货色,肯定是手到擒来。
赵蒹葭有些犹豫,但还是点头道:“那我可以试试,有点兴趣,只是不太大。”
周元捏了捏她的脸,道:“蒹葭,你要耐心一点。”
赵蒹葭歪着头道:“什么意思?”
周元笑道:“找自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多数人一生都找不到自已在哪里,更不知道自已该去哪里。”
“你才二十三岁,你的人生刚刚开始,不要因为身边发生的一些事,不断给自已上压力,好像不找到一个答案,日子就没法过了似的。”
“更耐心一点,慢慢来,如今的世界每日都在发生变化,你总会在某一天突然找到自已的。”
赵蒹葭沉思了很久,才抬起头来,展颜笑道:“还是你会安慰人,至少这番话让我好受了很多,我似乎的确不必那么急。”
她靠在周元的怀里,轻轻说道:“只是凝月的突然顿悟,让我有些紧张罢了,在你面前,或者说在这个家中,我似乎越来越不优秀了,越来越没特点了。”
“虽然是所谓的正妃,但好像不那么讨喜。”
周元把身旁的水壶递给了她,笑道:“先喝口水。”
赵蒹葭喝了一口,却是眼睛一亮,道:“哎?紫鸢准备了酸梅汤吗?好像还是冰镇过的,很好喝呢。”
周元笑道:“好喝?行啊,那你以后就喝酸梅汤,不许喝水。”
赵蒹葭疑惑道:“什么意思?”
周元把水壶放下,轻声道:“有各种好喝的饮品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不会喜欢清水。”
“清水没有什么味道,也没有什么特点,但人们真的能够离开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