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四,中午,风和日丽。
江苏巡抚连同布政司多位官员,连夜赶到扬州,并在小憩之后,与扬州知府等人,一同前往码头。
扬州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到齐,八大家族的核心人物也跟在后面,遥遥望着远处而来的大船。
船上大旗招展,一个个士兵挺拔如松,气势非凡。
微风吹拂,波光粼粼。
秦兆献身穿官袍,站在码头的最前方,看着气势威武的大船,不禁笑道:“少年国公,三省总督,想不到我大晋也出了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啊!”
“云台兄,同为云州人,家里也同样有适龄女子,你当初怎么就没能发现卫国公的大才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
扬州知府岳陵康也是面色尴尬,摆手道:“巡抚大人说笑了,卫国公和赵大人之千金,乃是从小的婚约,下官就算是想下手,也没那个福分啊!”
秦兆献看向赵诚,眨着眼睛道:“赵大人不愧为金科状元,这看人的眼光真是不错,几百年都没出过的人物,早早就被你收入府中了,可真让人羡艳啊。”
赵诚大笑出声,显然心情极佳,作揖道:“巡抚大人若是有意,现在也不晚呐,子易四方正妻,现在可只娶了三房,还有一房空缺呢。”
秦兆献愣了愣,随即道:“那本官可要把握好机会,到时候你也帮我说几句好话,我也想沾一沾国公爷的光啊!”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都是在开玩笑,但现场的气氛确实还不错。
只是背后八大家族的人,一个个面色沉重,显然是心事重重。
“来了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出声,众人连忙朝前靠去。
大船靠岸,先是一队队士兵下船,站在两侧开出一条道来。
然后周元从船舱走出,身穿蟒袍,器宇轩昂,目光如炬,那气质的确早已不是当初模样,已足够给人压力,吸人眼球。
秦兆献率先上前,施礼道:“下官江苏巡抚秦兆献,率布政司及扬州府衙诸多官员,恭迎卫国公!”
“恭迎卫国公!”
大大小小数十个官员,连同八大家族在内的人,全部弯下了腰。
周元连忙走到赵诚身旁,扶起了他,恭敬道:“岳父大人,可别折煞小婿了。”
“诸位也请免礼吧,本官是武将,不讲究那么多繁文缛节。”
众人这才起身。
赵诚笑道:“子易,一路走来辛苦了,巡抚大人及知府大人,为你准备了相当丰盛的接风宴。”
他并没有多说,知道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把场子让了出来。
秦兆献作揖道:“卫国公,你这也是属于衣锦还乡了,可不要推辞啊,咱们也想听一听之前打仗的趣事呢。”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捧哏的工作做得很好。
周元也不拘泥,直接道:“那就走,适当喝几杯。”
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马车,直接到了提前安排的酒楼。
一阵寒暄之后,上桌便吃,气氛不可谓不好。
秦兆献举杯,笑道:“诸位,我们一起敬卫国公一杯,若无卫国公之神勇,亦无大晋如今之安稳啊!”
众人举杯,神色恭敬。
周元则是笑道:“安稳不是目标,陛下想要的是繁荣,想要的是中兴,所以才派本官南下。”
“诸位都是大晋的栋梁之臣,可一定要多多协助我巡查盐务啊!”
在场众人的笑容变得尴尬起来,碰杯饮尽。
秦兆献这才道:“卫国公,陛下此次派国公南下巡盐,到底是什么原因?莫非是查到了什么贪腐大案?”
关键的问题来了,众人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周元则是正色道:“盐务事关国之根基,本官也不愿与诸位打什么马虎眼,说什么客套话。”
“大晋立朝四百年,国祚至今,矛盾累积,各方病症已深入骨髓。内忧外患,天灾人祸,如今之大晋,可谓是疮痍遍布,处处流脓。”
“然陛下继位以来,便有繁荣大晋之志,中兴大晋之谋,故强兵以抗外虏,内战以剿匪寇,立法以护土地,巡盐而整税基。”
“如今,剿寇收复中原,强兵抗击外虏,这两个方面成效显著,然土地之兼并,盐务之混乱,还亟待解决。”
“本官南下巡盐,就是要一扫盐务之污浊,攘除盐务之病症,保百姓之食基,护赋税之重土。”
“尔等为朝廷栋梁,食君禄当为君分忧,应当配合本官查清盐务之贪腐,肃清盐务之积弊,还江南朗朗乾坤。”
这番慷慨陈词,让在场众人几度沉默,整个大厅的气氛都变得古怪起来。
直到秦兆献出声:“好!说得好!卫国公不愧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此番言辞,当真令人振奋,也令我等惭愧。”
“多年以来,大晋可谓是饱经磨难,我等臣子怎敢不以天下为己任,为君分忧,为民造福。”
“卫国公大志巡盐,有任何需要配合的地方,请直言不讳,我等必当竭尽全力。”
这番话一出,其他人才纷纷出声,表明态度。
八大世家之中,也只有白、宋两家面色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