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历雒阳令、冀州刺史、南阳太守、宗正、太常。--《蜀书刘焉传》
在刘焉之前,益州有黄巾支党马相、自称“天子”,割据3郡(益州郡、犍为郡、巴郡)僭号自立(188)。
益州崇山峻岭、易守难攻,又是边境地区,是极为合适的割据之所。
地缘的封闭性,恐怕是刺激刘焉割据的重要导火索。
(2)荆州牧刘表
刘表与刘焉类似,入主荆州后,也效法僭主,开始逾越礼制,甚至郊祀天地(帝王专属)。
刘表不供职贡,多行僭伪,遂乃郊祀天地,拟斥乘舆。--《后汉书孔融传》
刘表野心最盛的时候,还与刘焉相互揭发,称对方谋逆,乃至兵戎相见。
实际上,双方为1丘之貉,均是僭逆罪臣。
有趣之处,是昔日刘表在中土,砥砺自持,经明行修,是非常典型的儒学名士,有“8顾”之称。
(表)与同郡张俭等俱被讪议,号为“8顾”。--《后汉书刘表传》
但在刘表远离中土,进入长江流域后,便从昔日的党锢名士,逐渐堕落为“自守之贼”。
刘表乍前乍却、阳奉阴违,周旋在曹操与袁绍之间,还美滋滋地自诩“内不背汉室、外不背袁绍”。已经完全看不到昔日的影子。
(刘)表达(邓)羲曰:“内不失贡职,外不背盟主,此天下大义也。”--《汉晋春秋》
刘表心态的转变,恐怕是因为离开了中原腹地,不再受到皇权的影响,因此前后判若两人。
(3)扬州牧刘繇
刘繇是兖州刺史刘岱的弟弟。
按理刘岱尊奉汉室,刘繇应当亦如是。
不过在出镇扬州之后,其心态显然发生了变化。
在扬州刺史任上,刘繇1方面交结孙策、1方面抵御袁术,完全是1副割据者的派头。
而孙策与袁术更加亲近,最终替袁术攻伐,刘繇败死。
在刘繇统治扬州时,众人曾推举太史慈为扬州的军事长官,但刘繇却1口回绝,还说“太史慈名望不足”。
或劝(刘)繇可以(太史)慈为大将军,繇曰:“我若用子义(即慈),许子将(许邵)不当笑我邪?”--《吴书太史慈传》
这实际是劫持众人的门面话。
刘繇的本志,大约是想擅权自立。
因刘繇谢幕甚早(197),无法完全知晓其政治立场。
不过从他在世时的行为来看,也委实谈不上什么汉室忠良。
如果从地缘角度解释,无疑是因为远离中土,受到的“皇权桎梏”大大减弱的缘故。
在群雄割据的舞台上,存在着1条以“地域”为核心的暗线。即皇权的影响,随着以洛阳为中心的辐射、而逐渐减弱。
这种规律不仅作用于外姓军阀,也作用于汉廷宗室。其实因为宗室挂着“汉皇后裔”的名号,割据起来,反而更加心安理得。
随着地域的偏僻化,宗室们的忠心程度也便逐渐弱化。
身在两京、侍奉天子的宗室,诸如侍中刘艾等人,完全是“大汉纯臣”的模样。
身处关东腹地的宗室,如刘岱、刘宠、徐州时期的刘备等人,则是表面尊奉汉室。
至于远在边境的刘虞,与雄踞长江的刘繇、刘表、刘焉诸人,对汉廷的态度则相当淡漠,更多是在谋求割据。
如果考虑到刘虞与刘焉还曾经出任过宗正,那地域的影响也便更加显著。
其实从刘备的履历变迁中,便可以清楚看到“地域”与“忠诚”之间的关系。
刘备在建安5年(200)以前,在河北、中原、淮泗地区活动,1直打着“尊奉汉室”的名目。甚至叛逃徐州时,依然不忘“奉天子诏”,始终自诩汉廷忠良。
但在刘备出走荆州(201-208)以后,远离了中原的风土影响,再加上刘表的潜移默化,便很少再提及“奉迎天子”之类的话语了。
除了建安7年(202)发动过1次北伐战争,之后1直长期蛰伏,重心反倒放在“招揽英才、谋立大业”上面。
在刘备割据益州(214)之后,因为距离中土更加遥远,已不再受到名教的钳制,便连最后1点儿忠孝之心也看不到了。
建安2十4年(219)川兵在汉中大破夏侯渊,刘备志得意满地给献帝上表,口气极端猖狂。
其人不仅自封“汉中王”,还在拜表结尾,退还汉廷印绶,从此不再以“汉左将军”自诩,而是正式宣告独立。
既宗室微弱,帝族无位,斟酌古式,(群臣)依假权宜,上臣(刘备)大司马、汉中王……若(献帝)应权通变,以宁靖圣朝,(备)虽赴水火,所不得辞……谨拜章因驿上还所假左将军、宜城亭侯印绶。--《刘备上汉帝表》引自《蜀书先主传》
中土的刘备、荆州的刘备、益州的刘备,都是同1个人。
但身处不同地域环境,其人也便滋生出不同的心态。
其实刘备的人生缩影,是东汉宗室、汉末军阀乃至历朝末世枭雄的高度概括。
皇权的力量,依托于军事实力的强弱。因此在王朝末世、政道衰阙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