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上前,靠近裴今宴,低声道,「臭小子,不许拒绝!你岳母还在呢!」
「是,婶母。」裴今宴垂下眼,努力压下上扬的嘴角。
苏夫人笑着对严氏递去了一个眼神——看,我说没问题吧?
严氏投去崇拜的目光。
霍薇问,「哦对了,你怎麽出来了?」
裴今宴恭敬回答,「是明妆要用午膳。」
霍薇这才想起,明妆一直昏睡,别说午膳了,早膳都没吃几口,急忙张罗丫鬟,去取午膳去了。
裴今宴见有婶母张罗,便又回了房间,去与她说话。
门外,
严氏担忧地看向苏夫人,小声道,「姜姐姐,那这段时间,今宴睡在哪?明妆还病着,强迫他们一起睡……不太好吧?」
苏夫人噗嗤一笑,「不是,我说严妹妹,你的是儿子,我的才是女儿,谁家男子吃亏的?你这麽一脸担忧,弄得好像我的才是儿子。」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严氏被闹了个大红脸,「我不会让明妆吃亏的,我……就是担心她的身体……」
苏夫人越发觉得,自己这亲家是个妙人,「我打算让安国公睡在对面的房间。」说着,伸手一指。
严氏尴尬得脸红,「我让人回去取一些他的换洗衣服?」
「不用取,我们家有的是裁缝,扯一些布,给他做两身就是了,你别担心了,一会自有管家安排。」
「……是。」严氏觉得,实在太麻烦苏夫人,心中愧疚。
事情定下后,几个人就忙乎开了。
苏夫人让人去把对面的房间收拾出来,取来被褥,严氏也让周嬷嬷和丫鬟去帮忙,自不用说。
。
裴今宴回了房间,没马上到苏明妆身旁,而是依旧站在房门口,左手扶着房门,右手捂着左心口。
却不知是三天三夜没怎麽休息的原因,还是刚刚那消息……太过令他激动,他感觉心口阵阵发痛,一颗心跳得猛烈,好似随时撞破肋骨,直接跳出来一般。
他深吸几口气,缓解心口的疼痛。
房间里用的不是拔步床,而是时下闺房流行的雕花架子床,坐在床沿歪歪头,便能看见门口。
苏明妆正好看见男子扶着门,捂着心口的一幕,吓了一跳,「裴将军你怎麽了?」
裴今宴急忙转过身,「没什麽。」
苏明妆脸色惊骇,「怎麽会没什麽?你莫不是有心疾?」
她知道随意说人家心疾,不礼貌,但裴老夫人便有心疾,而医术上说,母亲的心疾有一定机率传给子嗣。
苏明妆撩开被子,便准备下床。
裴今宴急忙冲上前,二话不说,把人塞回床上,盖好被子,「我没心疾,是这些天睡得少,所以心口疼,休息几日就好了。」
苏明妆不信,把男子手腕拉了过来,诊起脉来——她随裴老夫人学过诊脉,还用雁声院丫鬟们练过手,只是接触的病患比较少,没什麽经验,但像心疾这种大病,还是可以判断出的。
她发现裴今宴的脉搏端直而长丶如按琴弦,应是弦脉。
她喃喃道,「心疾一般是什麽脉象来着?」从昨天到今日,她一直昏睡多梦,现在晕晕的,脑袋里像灌了浆糊,运转不开。
裴今宴失笑,提醒道,「心疾往往体现为结脉丶代脉丶促脉丶细脉。」
苏明妆这才放下心来,「是这样,那你应该不是心疾。」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被梦中裴老夫人的心疾吓得,现在看见心疾就敏感。
放下心之后发现,自己竟紧紧抓着人家的手。
急忙放开。
裴今宴也自动回到椅子上,只当刚刚什麽都没发生,为女子挽尊,但剧烈的心跳依旧未平,刚刚女子掐住的手腕,也是微微发热。
他心中暗道——本来是没心疾,但如果再被她抓几次,怕是就有了。
苏明妆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故意用一本正经的语调,「你让王嬷嬷她们准备午膳了?刚刚我好像听见婶母的声音,她找你有事?」
「嗯,」裴今宴手握空拳,放在唇旁咳了下,也是缓解尴尬,「婶母的意思是,你生病,我应该留下照顾你。」
「……」苏明妆。
「我觉得这样安排不错,否则我每天要跑来一次。」裴今宴也努力让自己表情看起来正经。
苏明妆凝眉——裴二夫人的安排?裴二夫人会安排这个?肯定是母亲,母亲一直想撮合两人的。
想着,幽幽叹了口气——现在的情况,和离确实也不现实,与苏家的安危比,她和不和离不重要。
而且,刚刚裴今宴自己说,他不认识顾翎羽,那样的话,也不用顾忌什么正缘还是孽缘。
裴今宴听见女子叹息,以为她不乐意,表情僵了一下,之后唇角绽了一丝苦涩,「我想了想,还是回去吧,每日的下午来看望你。」
「不是,我没那个意思,」苏明妆急忙否认,「我叹息是想到其他事,那件事说来话长……」
还没等苏明妆说完,就听门外有敲门声。
「小姐,午膳到了,方便送进来吗?」是王嬷嬷的声音。
苏明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