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信,是厚厚一沓。
因为信太厚,所以最外面用的不是信封,而直接用厚纸包裹,再用火漆。
是里面包了什麽东西?
苏明妆让门房离开,便拿着信,一边向青竹院里走,一边疑惑地翻看。
裴二夫人听见外面声响,快步迎了过来,见苏明妆一身劲装,笑着问道,「明妆丫头,你这是来找我练武?」
苏明妆道,「是,只是刚刚在门口接到裴将军的信,这信好厚,难道里面包了什麽?」
霍薇闻言一愣,脸上的喜意逐渐消失,「给我看看。」
苏明妆交了过去。
霍薇拿到手里,摸一摸,脸色更为严肃,「我们进去,找枫华拆信。」
苏明妆见裴二夫人变了脸色,也是心中一惊,不敢自己胡思乱想,急忙匆匆跟了进去。
少顷,
房间中。
裴老夫人拆信时,裴二夫人便轻声问道,「明妆,你之前没见过这种信吗?」
苏明妆摇头,「没见过,这算是包裹吗?」
「……应该吧,武将经常用这种,」霍薇开始讲解道,「有一些武将在外打仗,一次写信便一口气写好多封,有给父母的,有给妻子的,有给儿女的,有给帮衬家中的兄弟。再把这些信绑在一起,一同找人送,所以我们之前屡见不鲜。」
苏明妆心狠狠一沉——在外打仗?但裴今宴不是去了白云山庄?难道他回来了?难道人还没回来,就有变故,被派到了前线?
但梦中,裴今宴到边关打仗是在两个人和离后,也就是三年后,现实与梦境为何不符?哪里出了问题?
虽然因为她的预知干预,许多事情与梦中不一样,但也都是她干预过的事。
没干预的事,会按照梦境发生。
苏明妆乱猜之时,裴老夫人已经把包裹拆开,见里面有四封信。
按照薄厚排列,分别是:最厚的是老夫人,第二厚的是裴今酌,第三厚的是裴二夫人……最薄的那封是给苏明妆。
「……」苏明妆。
当接到信时,她甚至都想:这莫不是一封空信吧?裴今宴觉得和她没什麽交代,又觉得不给她写信不好,所以送个空信封?或是敷衍地写两个字?
拆开信封,见里面有信纸。
抽出信纸,果然上面只有两个字:保重。
苏明妆——这人突发脑疾?
裴老夫人开始看信起来,裴二夫人则是拿着她和裴今酌的信,去了另一个房间。
苏明妆无奈,只能坐着静静等着,看裴老夫人的信上说什麽。
严氏发现苏明妆没看信,疑惑地抬眼,「你怎麽不看信?难道……」
苏明妆苦笑着拿起纸,将那「保重」二字对向裴老夫人。
严氏少见的心中责备儿子,把之前看完的信纸递了过去,「可能是今宴时间紧,」声音一顿,觉得漏洞太多。
如果真的时间紧,给裴今酌多写一些便罢了,怎麽给婶母也写那麽多?唯独给自己妻子两个字?
急忙改口道,「你看,我这信这麽多,有可能是把很多事儿写给我,再让我转述,我们一起看吧。」
苏明妆婉拒,「不了,那是您的信,您看完给我讲讲发生何事就行。」
严氏,「明妆,一起来看吧。」
苏明妆,「不是写给我,我不看。」
「……」严氏——孩子还是生气了。
严氏一个头两个大,又在心里暗暗骂了儿子一顿,继续看信了——她得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麽。
很快,严氏看完了信,低声讲了起来,「是这样,今宴今天早晨应该是完成任务回宫复命,适逢又接到镇戍关吴元帅的军报。皇上让兵部调拨人手,今宴听说后便主动请缨。
今酌刚受伤,皇上不想让今宴涉险,但今宴刚立了大功丶不要奖赏,只坚持要去镇戍关,皇上无奈,只能让他去了。今宴怕我阻拦,午时出的城门,现在才让人把信给我们送来。」
说着,叹了口气,脸上是既无奈又气愤。
「……」苏明妆。
房内一片安静。
严氏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女子说话,小心翼翼问道,「明妆,你……是生气了吗?」
人家明妆专门等他五天,那混小子竟然连面都不见,就跑去镇戍关,真是气死她了!
镇戍关着急,能有多急?那仗也不是第一天打,更不是一天能打完,就回来说两句话再走,能怎麽着?
眼看着明妆和锦王要经常见面,那锦王地位尊贵丶容貌出众,还是天家人,今宴那个臭小子拿什麽和人家比?比犟种吗?
之前人家明妆念着感情,专程等他商量,现在倒好……
严氏是越想越生气,她一直认为自己儿子听话懂事,不用她操心,但今天是真想动家法了!
没办法,儿子闯祸,她这当老娘的也得想办法担着,便低三下四道,「哎,想来今宴是着急为今酌报仇,他们兄弟两人感情一向很好,今酌刚去镇戍关就受伤,今宴哪肯罢休?」
这一时间,苏明妆也平复了心情。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有预感,裴今宴肯定是因为她在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