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明妆要问,接下来练什麽时,突然听见一阵咕咕声。
好像是……肚子叫的声音。
苏明妆确定不是自己的肚子叫,循着声音找去,发现是面前的高大男子。
「……」裴今宴。
场面一度尴尬。
裴今宴轻咳两声,缓解窘迫,一本正经道,「苏小姐进展飞速,可喜可贺,也请再接再厉。」
苏明妆从兴奋中冷静下来,发现自己太过冒失,也恢复了平日里的内敛端庄,「刚刚裴将军说,刚从宫中回来?可用晚膳了?」
裴今宴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实话实说,「……没有。」
当时他有预感,女子会等到戌时,一旦过了戌时,便会离开。
他怕今天见不到她,所以出了宫就飞奔,把马匹扔在寄养驿站,人便跑了回来。
对,跑,就是疯跑。
苏明妆心有自责,扭头问道,「王嬷嬷,还有饭菜吗?」
「……回小姐,没了。」
「雁声院呢?」
「雁声院应该也没有。」王嬷嬷心中道——原本还能剩下一些的,谁知道今天晚上小姐异常发挥,把剩下的饭菜都吃光了,「要不然,奴婢让她们现在做吧?」
说话期间,某人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叫。
裴今宴,「……」
他已经想找个地洞钻了。
苏明妆心想,现在生火淘米煮饭丶炒菜,最少也要半个时辰。先让她们做着,然后让裴今宴饿着肚子,带她练半个时辰?
会不会……太过分了?
地主用长工,也没这麽用的吧?
苏明妆又想起,之前给裴今宴留了不少乾粮在房里,便问道,「之前留的乾粮,还有吗?」
「……」裴今宴不知第几次想找地洞钻了,「……没了。」
他每天虽然在宫里用过晚膳回来,但晚上陪着她练武,她走后他还要起伏一会,待回到房间里已饥肠辘辘,便把那些乾粮吃了。
苏明妆先是一愣——那麽多乾粮,都吃光?
不过转念一想,倒是可以理解——她有时练武回去,都要来一次宵夜,更何况人高马大的他?
从前她是不理解,一个人怎麽可能吃那麽多。
现在理解了,毕竟……她每天也吃这麽多了,她现在的饭量,甚至比父亲兄长的还要多。
或者,到国公府厨房?
但她素来不在厨房用膳,这样贸然去,会不会被下人多想?
还是让裴今宴再等半个时辰?
人家风尘仆仆地回家,她看见后,不说让人休息,便拉着练石锁,也实在过分。
想到这,苏明妆问王嬷嬷等人,「你们会做一些快速的吃食吗?例如汤饼之类?」
王嬷嬷为难,「回小姐,面食是由尚春负责,我们不会。但尚春今天身体不舒服,奴婢让她休息去了。要不然,奴婢去看看她,恢复得如何?」
苏明妆摇头,「她身体不舒服,怎麽能勉强她?我来吧。」
说着,开始单手拆布条起来。
王嬷嬷一愣,「您来?小姐您会烹饪?」
其他丫鬟也不解——她们伺候小姐这麽多年,没听说小姐会烹饪啊?而且小姐嫌厨房油腻,是从来不肯靠近的。
苏明妆自然会了,在梦里学的。
「之前我在一本古书上,学到一种古老的汤饼做法,想试试,我记得英武院的厨房里有面粉吧?」
「回小姐,有,但……」
「我去看看。」还没等王嬷嬷说完,就见小姐拆了布条,一边挽袖子,一边过了去。
几名丫鬟急忙一窝蜂地跟着,宽敞的院落,只留裴今宴一人愣在原地。
他惊愕地看向厨房的方向,苏小姐主仆的对话声,仿佛越来越远,他也好似从地面,飘飘然到天空。
她竟然……愿意为他洗手做羹汤?
。
另一边。
进了厨房,苏明妆叹息——今天晚上,她过于冲动了。
说好不泄露梦里的一切,怎麽又要跑来烹饪?
是因为这些天的努力通过了检验丶能提起三十斤重的石锁太过高兴?还是见裴今宴风尘仆仆回来,饿得肚子咕咕叫,又要陪着她练石锁的感动?
两者好像都有。
她对裴今宴不存在怨恨,同时也不存在幻想,她没想过他会对她这麽……好。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如果梦里,他也对她也这麽好,她是不是就不会与锦王发生什麽?就不会有那段痛苦回忆?
她将这些胡思乱想抛开——管他是什麽原因,人家带着她练武,她准备一次汤饼,是应该的。
洗过手后,苏明妆先挖了一盆面,然后一只手端着装满水的瓢,一点点地倒水,另一只手则是有节奏地抓面粉。
旁观众人满脸疑惑。
云舒小声问道,「这……真是汤饼吗?汤饼是这麽做的?」
雅琴也小声回答,「刚刚小姐说,是从古书里学了古法汤饼,你别说了,看着就是。」
「哦!哦!」
苏明妆心想——汤饼当然不是这麽做的,这是她自己发明的汤饼。
这特殊的汤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