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知裴老夫人的病情,裴今宴却知!
母亲自幼心思细腻,也因为思虑过重,心脾两虚丶气血不足,好在练武强身健体,身体还算好。
谁知母亲十四岁时,外祖父被人陷害丶锒铛入狱,整整三年,全家人东奔西走地想尽办法丶母亲也经常担忧得彻夜难眠,身体越发不好。
机缘巧合,先皇将此案交给了父亲。
父亲介入调查,成功为外祖父翻案。
同时,也因为调查案情丶走访严家,与母亲结识,两人互生情愫。
后来翻案成功,外祖父官复原职,父亲也登门求亲。外祖父丶外祖母自是愿意,两人成婚。
成婚后,考虑到母亲身体不好,父亲不愿让虚弱的母亲怀孕,便让母亲服用避子汤。
谁知却不知避子汤失效,还是他与父母的缘分太重,成婚不到一年,母亲便怀了他。
父亲知晓后,提出要堕掉胎儿,却被母亲拒绝。
母亲说,如果说怀孕生子会伤身体,那麽堕掉胎儿也伤身体,左右都要伤一次,还不如生下。
父亲又劝母亲许多次,母亲坚持要生,父亲拗不过她,只能依她。
十个月后,他出生,只是母亲身体亏空严重,父亲为母亲寻遍好药,更是呵护备至,而且采取了更有效的避子方法,防止母亲再次怀孕伤身。
从他记事起,父亲便叮嘱他,他的命是母亲用命换来,他绝不能惹母亲生气,一定要让母亲愉悦开心。
当然,他也是这麽做的。
后来的十几年,一家三口过得美满幸福,他以为日子便会这麽下去,谁知父亲却突然离世,如晴天霹雳。
这一道霹雳还没完,又一道霹雳击中了他——母亲也病倒了。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便再感受不到快乐,每天都活在压力和沉重中,步履薄冰丶战战兢兢,既怕自己担不起裴家重任丶对不起裴家列祖列宗,又怕某一天自己回家时,发现母亲也不在了,偌大府邸空荡荡只有自己。
所以每次下值,他从不在外应酬,第一时间回到家里,连官服都不换,便冲到母亲的院子里,不看母亲一眼,他晚膳都吃不下。
只有看见母亲安安稳稳地在房间里,对他说上几句话,他才安心。
而今日卫老夫人寿宴,他已经努力说服母亲:他抽时间去赴宴就行,母亲千万不要去。谁知,母亲还是去了!
是啊,以他对母亲的了解,卫家对裴家帮助颇多,重情义的母亲怎麽可能不亲自去祝寿?
裴今宴脑子飞快闪过痛苦记忆,手上颤抖着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果然,是母亲病情发作。
裴今宴骤然心紧,快速起身收拾卷宗,马不停蹄地去与上峰请假,赶回国公府。
。
半个时辰后。
裴今宴疯了一般用最快速度策马回来,进了府门,便扔下缰绳往知春院跑。
奔跑一路,无数晦气画面如潮水般汹涌涌上脑海,都被他用理智狠狠斩杀丶一个不留,直到看见了知春院大门。
知春院大门半敞着,门口空无一人,在黑漆漆的夜色之中,就仿佛一个深渊张开血盆大口,要将每一个希望残忍吞噬!
裴今宴的心再次狠狠一沉——他直接甩了自己一耳光,警告自己别这麽晦气,母亲一定没事。
想着,加快速度,直接冲了进去。
说时迟那时快,当他冲进大门的瞬间,正好也有一人出来,两个人就这麽狠狠撞了个满怀。
紧接着便听见女子们的尖叫声,「小姐!」
裴今宴心中大叫不好——他一直努力控制胡思乱想的脑子,却没留意是否有人。
「小姐!小姐怎麽样了?」
「国公爷,您就不能看看路?您这麽大的块头,把小姐撞个好歹怎麽办?」是王嬷嬷的声音。
刚起身,准备离开的裴今宴一愣——小姐?苏明妆?
急忙看去——却见女子被他撞出很远,此时被下人们围着,不知情况。
「……」裴今宴心情更糟糕了!
他看了一眼母亲房间的方向,又看了一眼人群,最后叹了口气,准备先看苏明妆。
毕竟距离更近,而且也是他撞飞,理应负责——他这麽自我开脱。
裴今宴拨开人群,却见身着浅色轻纱长裙的女子,抱着双臂低着头,极为痛苦的模样,他也是内疚难受得紧,「你怎麽样?对……不起,我走得太急……」
苏明妆只觉得自己好像猛跑后,撞了墙整,个人直接被撞懵——原来这就是和练武者对碰的感觉?太……厉害了吧?她也想要……好疼!
见女子半天没说话,裴今宴的心揪紧,「苏明妆你听好,我先带你找个房间检查,可能有些冒犯,但如果真是骨折,容易刺破肺,那样就早了,所以必须要冒犯了!」
说着,就要伸手去抱。
苏明妆急忙深吸一口气,压下疼痛,抬眼道,「我没事!」
裴今宴,「我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如果你被我撞的是四肢,我绝不会冒犯,但肋骨特殊!肋骨断裂容易伤脏器!」
「我知道,我真没骨折。」说着,放开抱着自己的双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