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今宴一听顾翎羽的名字,便眼前一黑,一腔怒气无从发泄,只恨不得那顾翎羽是男子,或者他是女子!
若性别一样,他定会冲上去用拳头好生较量一番!
他不是好斗之人,但对于这种胡搅蛮缠丶说不清道理的,除了拳头,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
「我知道了。」
进了府门,裴今宴步履匆匆,越想越愤怒——他用顾翎羽多管闲事?用顾翎羽假好心?他现在恨死了所谓「好人」!
同时又担心明妆会误会丶多想,心情越发忐忑。
。
英武院,书房。
裴今宴冲了进来,却见苏明妆和裴今酌围着方桌,正严肃地聊着什麽。
两人见他来,也停下谈话,抬眼看去。
没等苏明妆说话,裴今宴率先道,「明妆你听我解释!我和顾翎羽确实在宫中见过面,我没和你说,不是有意隐瞒,是担心有不必要的误会!你一定要相信我。」
苏明妆一愣,随后心头温暖,「我当然相信你,而且现在没必要计较那些小事。你回来得正好,堂弟也是刚回来,我正好与你们一起说了。」
说着,起身拉住男子的衣袖,将他拉入座位。
裴今酌深深看了堂兄一眼,之后为其倒了一杯茶。
一切办妥后,苏明妆便把白天发生之事说了出来,「所以,顾姑娘的意思是,只要我不再与锦王联系,与你好好过日子,她便会帮我保密。」
裴今宴一拳砸在桌子上,「与她有什麽关系?多管闲事!」
「邦」地一声巨响。
好在裴今宴并未用太大力气,英武院的桌子是多年柏木制成,厚重结实,所以未砸碎。
苏明妆哭笑不得,「好了,消消气,先谈正事。」
裴今宴端起茶水,灌了下去,俊容上还有盛怒后的赤红。
苏明妆正色道,「本来我们的事,不用惊动母亲和婶母,但现在不惊动怕是不行了。母亲心思重丶又敏锐,不能让她乱猜,所以我今日找你们来,就是想商量一下,一会告诉她们什麽,隐瞒她们什麽。」
裴今酌道,「我没意见,你想说什麽就说什麽。」
裴今宴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我也是。」
苏明妆思忖片刻,「现在我们手上有几件事。第一件,是皇上设计,诱我栽赃今宴。第二件事,武王于苏家埋下隐患。第三件,锦王的秘密。第四件,我与锦王的合作。第五件,堂弟与锦王的合作。其他小事不算,大事便这五件,你们帮我想想,可否还有疏漏。」
「没有。」二人道。
苏明妆点头,「我认为其他都能说,但锦王的秘密,暂时还是别开口了,连带着锦王与堂弟的合作。其他三件,倒是可以说。」
裴今酌却道,「我认为,你与锦王的合作,也别主动说。」
「不主动?」苏明妆不解,「等东窗事发……咳,等被发现?」
裴今酌点头,「对。」
「……这能行吗?」苏明妆疑惑。
「这件事交给我。」裴今酌起身,「我知道堂兄想解释,你听他解释。关于那两件事,交给我去与母亲和伯母说。」
裴今宴也起身,「我们一起去吧。」
裴今酌目光复杂地深深看了堂兄一眼,「我自己就行,你最好与堂嫂把话聊开了,」声音一顿,「还有,那顾翎羽多半对你有男女之情,你要有心理准备。」
「??」裴今宴懵,「我从未主动和她说过话!」
裴今酌失笑,「你太小瞧女子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了,你想想,堂嫂当初是怎麽被煽动的?」
「……」裴今宴。
「你们慢聊,我在知春院等你们。」说完,便离开了书房。
走出英武院,一阵秋风吹过,让他平静下来。
已入深秋,逐渐昼短夜长,裴今酌看向渐暗的天色,眼神淡淡,「果然,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
……
书房内。
裴今宴的脸,一会郁闷的铁青丶一会愤怒的赤红,变来变去。
苏明妆还在思索裴今酌的话,觉得不无道理。
好一会,裴今宴闷闷地问,「你在想什麽?」
「没想什麽。」
裴今宴郁闷地两只手抓住头顶,将整齐的束发抓乱,「我真是要被气死了!我到底做了什麽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会招惹她?」
苏明妆噗嗤一笑,问道,「当初我栽赃你时,你是不是也这般苦恼?」
裴今宴依旧抓着自己头发,「没有。」
「不信。」
他放下可怜的头发,定定盯着女子,眉宇之间瓷白的皮肤,硬生生挤出一些摺痕,「你陷害我时,我想的是:大不了就鱼死网破丶同归于尽,即便是被迫娶了能怎麽着?左右我也没有想娶的人,只当国公府多养一条狗……当然,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我知道,不用解释,」苏明妆痴痴地笑,「面对那般诋毁,你只骂我是狗,对我已经很仁慈了。」
「但现在不同,我才不和她同归于尽!我要和你在一起,我现在每日都很高兴,我才不死!」某人愤愤不平。
苏明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