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大雨倾盆,沼泽中人仰马翻,一时间雷雨交加声,战马嘶鸣声,士卒呼救声,充斥了整片大沼泽。
在一道道闪电的照亮下,沼泽里人头攒动,有无数士卒在举手向天发出着凄厉的哀嚎,这一幕像极了地狱中的恶鬼正在群魔乱舞。
那些被战马甩飞出去的骑卒,由于落地的冲击力太大,他们的身体刚一接触到沼泽,就会被身下的泥沼迅速的吞噬。
至于那些未曾落马的羯族骑兵,也没能好到哪里去,他们虽然骑在战马上,延缓了被沼泽吞噬的时间,但是受惊的战马那可不是人力所能驾驭的。
要知道人被困于沼泽之中时,那是越挣扎身体反而陷落的越快。
即便那些羯族骑兵中有人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们身下的战马,又怎会知道沼泽的这个特性呢。
这些战马的马腿刚一被脚下的泥沼困住,它们就会因为受惊而拼命的挣扎四蹄,试图脱困,可是殊不知这一举动只能加速它们被沼泽吞没的速度。
在战马和骑兵的巨大重量加持下,这些陷落进沼泽的羯族骑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随同战马一起缓缓的下落,而他们高坐在马背上除了呼喊却什么都做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畜生自有天收!进了这迷魂渊就别想再活着出去了!都给老子死,给老子死!哈哈哈哈哈哈……”看到这一幕后,薛承志终于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此刻薛承志手下这一万冀州军,此刻已经全部都趴到了身下的木板之上了。
他们以互相握着对方的兵器作为连接,形成了一片巨大的人海在延缓着沼泽的吞噬。
“大家都不要紧张,也不要动!只要大家不动,这片沼泽就奈何不得咱们!”
看着那些羯族骑兵被身下的沼泽缓缓吞没,这一万冀州军其实也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但是薛承志还是在极力的安抚着他们,让他们不要乱动。
虽然薛承志也不知道,李山河这个从当地百姓们口中打听来的办法是否奏效,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全部希望全都放到士卒们身下的木板之上了。
“大家都不要害怕,这里有李帅安排的援兵,待到这些羯族杂碎全都死绝了,便会有咱们兄弟将咱们给救出去的。”
听着薛承志口中那不知真假的安抚,这一万躁动不安的冀州军,居然真的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
他们就这样安静的趴在地上,静静的透过前方的雨幕,看着那些不远处的羯族人,缓缓的被沼泽一点一点的所吞没。
……
“啊!!!!!!!!……”
石宏刚带领着仅剩的五千骑退出泥沼的范围,就仰天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当石宏勒马收缰,回头看向那些陷在沼泽里的将士时,只能看到成片成片的人影在泥沼里疯狂的挣扎,听着从远方传来的凄厉呼救声,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李~山~河!他日我羯族大军踏破中原,老子定要活剐了你全家!”此时就算石宏是个傻子他也能猜到,自己这是中了李山河的毒计了。
只可惜面对这片非人力所能够控制的沼泽,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这支羯族精锐骑兵,被那片沼泽一点一滴的吞没,直到失去任何的痕迹。
“殿下,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一名石宏的心腹将领,满脸不甘的询问道。
闻言,石宏额头上的青筋已经在止不住的颤抖了,在经历了一番心底的挣扎过后,他终究是一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撤!”
这些幸存下来的将士虽然同样是满脸不甘,但是他们也知道己方除了撤退,已经没有任何的翻盘可能了。
可就当石宏已经下定决心,准备要丢下那些还在沼泽里挣扎的将士时,洞渊湖的那处入口,居然在悄无声息之间,多出来了一道黑线。
在借助雷光看清楚那道黑线是什么以后,石宏的心突然就沉到了谷底,那道黑线正是李山河亲自埋伏在此的那两万伏兵。
“有埋伏!有埋伏!”
也不知道是被刚刚所经历的沼泽吓破了胆,还是被这支从天而降的伏兵所震惊到了,在这五千残兵中,居然不断有人开始惊恐的大喊了起来。
“怕什么怕!冀州东线的两万骑兵并未出动,这支敌军最多只是一支步兵而已!”
石宏虽然在这样喊着给大军壮胆,但是他知道今天自己怕是九死一生了,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虽说在这种平原之地交战,骑兵对步兵有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在脚下的土地被这场大雨浸泡过以后,这种泥泞的环境至少会让己方骑兵的战斗力削减五成以上,这也正是石宏为何没有信心突围的主要原因了。
看着这道不断逼近己方的黑线,石宏用力握了握手里的弯刀大喝道,“今日能侥幸活下来的将士,回去以后人人连升三级,我羯族儿郎马背长大,马背死,全军听令,随我冲阵!杀!”
“杀!”
“杀!”
说罢,石宏就在一队亲卫骑兵的拱卫下,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随后他身后的五千骑兵,也紧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