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西路军中的盾牌手,全部都调集至大军的两侧完成防御以后,桓温便令整支西路军将后军变为前军,向着来路开始了缓缓后撤。
而为了应对前方伏兵的追击,桓温还特意留下了五千弓箭手,埋伏到了两侧高山之上用来断后。
然而令桓温没有想到的是,西路军的撤军十分顺利,直到大军后撤出十多里后,那支隐藏在前方的伏兵,始终都没有发起追击。
起初桓温还以为是自己的判断出现了失误,可是就当他以为只是虚惊一场时,军中斥候却再一次给他送来了一个噩耗。
“报!启禀大帅,大军前方十里处发现了一支敌军,正在朝着我军前方逼近。”
闻言,桓温心中不由就是咯噔一下,他连忙追问道,“敌军有多少人?!”
“敌军的斥候十分警觉,我们未能靠近观察,但是敌军的行军队伍绵延数里,目测应该不下万人之多。”
“你们可看清楚敌军旗号了吗?”
“对方打着淮字旗,应该是江陵军无疑。”
“江陵军居然也到了……”
当桓温知道这支敌军是谁王府的兵马以后,他已经无需再过多细想了,他已经可以断定,大军此刻一定身处敌军的埋伏之中了。
“桓帅,此处峡谷地形狭窄,不宜大军展开军阵迎敌,依末将看咱们还是朝着出口处突围吧。”
听到斥候带回来的消息以后,一名军中将领立刻就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而另一名将领则是立刻就反驳道,“不可,既然封堵退路的是江陵军,那么在出口设伏就一定是秦州军了,据报,这次潜入梁州的江陵军仅有一万五千余人,而秦州军却有不下十余万人,秦州军不仅在兵力上是江陵军的数倍有余,且他们埋伏在峡谷两侧的高山之上,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末将以为大军应该凭借兵力优势从来路突围。”
闻言,桓温只是稍加思索以后,便立刻决定携军朝着兵力较少的江陵军方向突围了。
由于凤鸣山峡谷的地形过于狭窄,大军仅能铺展开不足百余人的阵型,桓温只能交替的布置了一批枪盾兵,作为了前军冲阵。
在西路军发现江陵军的同时,江陵军的斥候也同样发现了西路军的位置。
作为封堵西路军退路的伏兵,江陵军并没有急于与西路军交战,而是在离着西路军还有四五里地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了停军结阵。
当桓温打马上前,看到对面这座由坚盾长枪聚集成的步兵大阵时,他突然就有一些后悔让杜海带走了西路军的两万铁骑了。
江陵军选的这处结阵位置可以说是占尽了地利,步阵两侧不仅是陡斜的高山无法攀爬,就连此处的峡谷宽度也都比其余的地方要更窄一些。
这样一来,江陵军不仅不需要担心西路军从两侧的山地绕行袭击,就连每一排步阵都可以少用不少的士卒,这样便能更大的增加步阵的厚度,使得西路军更难以突破了。
面对这种必须要正面强攻的步军大阵,若是没有铁骑冲阵,就只能拿数倍于敌军的人命去填了。
可是事已至此,桓温没他办法了,想要西路军顺利撤出凤鸣山,也只能令将士们从正面击溃这支江陵军了。
随着桓温的大手一挥,一列列的枪盾兵便撑起大盾朝着江陵军的步阵逼近了过去。
与以往两军交战所不同的是,面对西路军的推进,江陵军这边并没有用羽箭攒射,来延缓对方的脚步。
整座江陵军阵就那么举盾架枪,犹如一块磐石一般横亘在峡谷中央,完全没有要试图阻挡西路军靠近的意思。
“杀!”
“杀!”
“杀!”
就在西路军前阵推行至江陵军面前不足五十步时,西路军这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天的喊杀之声,紧接着位于前方的盾牌兵,便双手举着大盾开始加速奔跑了起来。
这些盾牌兵手持的并不是那种单兵作战的小圆盾,而是用来架枪拒马的大方盾,双方士卒接触的一瞬间,这些盾牌兵便把自己整个身子都缩进盾后,直接迎着对方探出的长枪撞了上去。
步卒冲阵虽然不及骑兵撞阵那么有冲击力,但是在这种巨盾重量的加持下,本应该是可以令对方的军阵出现些许动摇的。
然而在这些盾牌兵持盾撞上去以后,江陵军的军阵非但没有出现丝毫动摇,反而还将这些冲阵的盾牌兵,全部都给撞了回来。
不等后方的桓温看清楚状况,这些被撞翻在地的士卒,就已经被对方军阵刺出来的长枪给直接戳死在地了。
由于前排的盾牌兵,并未能给后方的同伴撕开敌方军阵,跟在盾牌兵后面的这些长枪兵,直接就迎上了对方的枪盾阵。
失去了盾牌的掩护,这些长枪兵迎上江陵军的枪盾阵,犹如面对一堵布满了钢刺的城墙,西路军的士卒甚至都没能触及到对方的坚盾,就已经被江陵军的拒马长枪给尽数捅穿了。
起初桓温还并没有意识到有哪里不对,直到西路军前赴后继的冲击,始终无法击穿对方最前排的防御,他这才发现了江陵军的异常。
就在西路军发起第四轮冲阵时,桓温趁机派出了一队神箭手,对着敌阵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