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来这封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天理教的军队能与秦州军配合,一举击溃桓温手中的八万平乱大军。
桓温手中这支平乱大军数量虽然不少,但是兵源的来历却极为复杂。
当初朝廷决定出兵平乱时,是将京城中仅剩的七万禁军,全部交给了桓温统领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文武百官们才会觉得这是一场必胜之战,这才不惜代价的将家族子弟,塞进平乱大军中捞取军功的。
可是这七万禁军初到梁州之时,便遭遇了叛军的迎头一击,紧接着天理教大军趁着禁军立足未稳之际,接连向桓温发动了数次决战。
天理教在秦王赵烈的支持下,若不是桓温乃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将,此时的梁州局势恐怕是早就攻守易型了。
当初天理教叛军的鼎盛时期,人数已经聚集了不下三十万人之众,一度给平乱大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若不是当时赵广力排众议,将梁州和益州的兵马全部交给了桓温,这场梁州民变之祸,恐怕就要席卷帝国整个西部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此时桓温手中这支大军的兵源才会如此复杂,这八万大军中现在有禁军,有梁州军,也有益州军。
若不是桓温的这个正南将军的声威足够大,仅是这支大军里的小山头,恐怕都很难有武将能将其平衡了。
……
“秦王这是让我们出兵夹击桓温的西路军吗?”在兄妹三人看过密信之后,裴般若对着两位哥哥询问道。
“若是秦王当真只是邀我们出兵夹击桓温,倒也并非是不能答应,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啊。”裴庆之有一些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可是秦王的密信中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呀,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小妹,你可曾想过,若是我们当真帮助秦王击败桓温的西路军以后,我们天理教该如何自处呢?”
“这……”
“秦王手中掌握着我们所需要的兵械、粮草,我们天理教其实无非也就两条路可走而已。”
“两条路?”
“不错,一是我们彻底依附于秦王的势力,沦为秦王府的打手,二来则是我们率领教众离开梁州另寻安身之所,兵器我们现在不缺,可是一旦失去秦王府的粮草供给,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彻底依附于秦王府呢?”
“傻妹妹,现在秦王府是用得着我们,才会极力的支持我们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呢?”
“以后?”
“秦王之志可不止是想要裂土封疆做那一方诸侯的,他要的是他们赵家的整个天下啊。”
“那又如何?”
“如何?一旦被秦王成事,他可就不再是现在的秦王殿下了,而是帝国的陛下了,为了天下安宁,天底下又有哪个皇帝,会容忍咱们天理教这种教派存在于世呢?”
“二哥的意思是说,咱们和秦王的关系只能是维持在现阶段的互相利用了吗?”
“不错,秦王府现在支持我们,并不代表以后也会支持我们,天理教的教众说到底终究是一群吃不上饭的泥腿子而已,咱们是入不了那些大人物的法眼的,想要让天理教有资格坐上那些大人物的谈判桌,我们就只剩一条路可走了。”说到此处时,裴庆之的眼神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什么路?”裴般若连忙追问道。
“那就是让天理教变得和那些大势力一样强,强到没有人再敢忽视我们的存在!”
“可是咱们被西路军围困在这剑阁深山之中,此时不能没了秦王府的援助啊。”
“你可知道,北方的草原人,已经攻破了帝国的拒北要塞琴川城了,这天下的乱局已然不可阻止了,这也正是我们火中取栗,壮大天理教的好机会啊。”
“道理是没错,但是我们总不能拒绝秦王府吧,要知道咱们所需的粮草,现在大部分可都要靠秦王为我们提供啊。”
“当然不能拒绝,不但不能拒绝,我们还要摆出一副誓死屠灭桓温大军的姿态,这样才能让秦军无所顾忌的和桓温的西路军展开决战。”
裴庆之这番前后矛盾的话,顿时就让裴般若有一些摸不着头脑了。
正当裴般若疑惑之际,兄妹三人中一直未曾开口的大哥裴玄策却淡淡的解释道,“壮大天理教的办法有很多,并不是只有广收教众这一条路可走的。”
“大哥的意思是?”
“削弱潜在的敌人,对我们天理教而言,同样也是一种壮大。”
“削弱潜在的敌人?大哥不会……不会是想……是想……”
见到小妹这副吃惊的表情,这位天理教的幕后军师只是微微一笑道,“不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只要给秦王府表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拼命姿态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桓温的西路军替我们去削弱一下秦州军吧。”
“无论他们哪一方获胜,最后的赢家都是我们天理教吗?”听到裴玄策的计划后,裴般若沉思着喃喃自语了一句。
只是还未等她来得及高兴,她就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可是事后秦王若是察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