羯族人在将这两万降兵收服以后,便任由他们在城内肆意作恶了。
他们除了每日从这些降兵手中,抽走一定的财货外,几乎就对这些降兵采取了不管不问的态度。
百姓们则是任凭被他们如何欺压,城中也已然无人再可以为他们做主了。
直到这时候他们之中才有人开始后悔,为什么羯族人入城那日,他们没有跟着那伙人一起逃出涿郡城。
可是事已至此,此刻说什么也都已经晚了,此时百姓们只能在家中默默祈祷,自家不要被那些幽州军给盯上了。
接下来涿郡城就出现令史书都不得不记录的一幕,满城之中百姓不敢燃炊烟,家中姑娘的脸上抹锅灰,整座城池出现了满城街道空无一人的景象。
……
半个月后。
就在这两万降兵祸害得百姓们民不聊生之际,一场更大的灾难降临了。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在琴川城外围城的石宏,向石虎送来了一封催粮信。
由于琴川城外的羯族大军并未携带多少攻城器械,所以导致了琴川城迟迟未能攻下。
在时间入冬以后,石宏所携带的粮草便已经见了底。
起初他还能令手下士卒,从琴川城周边的一些村庄抢掠一些粮食。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羯族人将琴川城周围的村庄全部洗劫一空后,他们就再也无粮可抢了,于是石宏便只能写信来向石虎催粮了。
而涿郡城的储粮情况也不乐观,军营中的军粮就算是维系石虎自己的兵马,都已经捉襟见肘了,他又如何能拿出多余的粮来支援石宏。
可是石宏毕竟乃是羯族王子,就算石虎在怎么目中无人,他也不敢将石宏的催粮信放在一边置之不理。
于是石虎也只能将主意打到这满城百姓们的身上了。
……
涿郡城东的一户百姓家,就在小院主人正在家中劈柴时,院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给一脚踹开了,随后便有七八个身穿幽州军服的汉子走了进来。
小院主人是一名老实巴交的中年人,见状,他连忙就放下斧子,躬身迎了过来。
“几位军爷这是何事啊?不知小民有哪里得罪之处……”
不等这名中年人把话说完,一名领头的兵卒便一脚踹了过去,“别他妈的跟老子套近乎,我等乃是奉命征粮,赶紧把家中余粮拿出来,别耽误老子们办差!”
这段时间里这群幽州降兵的恶行,早已是名声在外了,中年男人一听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之前凡是被这些降兵盯上的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倒了大霉。
于是中年人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躬身赔笑道,“是小民不对,是小民不对,小的这就给几位军爷去取粮。”
“这还差不多,算你实相!”
可是等这名中年人把家中的储粮取出来的时候,那几名降兵便彻底的拉下了脸来。
“你他妈的居然敢戏耍老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原来中年人说是去取粮,但是他从家中拿出来的粮食,却只有小半个包袱而已。
可即便是交出这么点粮食,那名中年人的脸上,仍然是流露出了一副心在滴血的模样。
见到那几名幽州军欲要动怒,中年人连忙解释道,“军爷误会了,小人哪里敢戏耍几位军爷啊,只是家中贫苦,只有这么多余粮了啊。”
然而这几个幽州降兵,根本就懒得听中年人解释,在一巴掌扇倒中年人以后,便自顾自的走进了他家中的厨房。
“搜!给老子仔细搜!老子就不信他家里没有过冬的储粮!”
这几名幽州降兵在涿郡城当兵多年,自然是深知幽州这等地方的百姓习惯的。
由于幽州的冬日漫长,百姓们通常都会早早的储备过冬的粮食来应对寒冬,所以他们自然不信中年人的家中仅会有这么点粮食。
可是任凭这几名降兵如何在他家的厨房中翻找,都未能再多翻出一粒粮食来。
就当中年人以为这伙降兵会就此罢手之际,那个领头的兵卒却心有不甘的直接将中年人给砸翻在了地上。
“打!给老子使劲打,老子就不信他家里没有藏粮!”
伴随着几名降兵的拳打脚踢,中年男人只是死死的护着怀里包袱。
随着有一名降兵用院子里的锄头狠狠地砸在了中年男人小腿上,在吃痛之下,他终于是再也护不住怀里的包袱了,随即那小半包袱的粮食便散落了一地。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人了。”
听着院子里的惨叫声,一名中年妇人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从房子里跑了出来。
妇人一出门便护到了男子的身旁,而她的后面还跟着一个被吓得小脸煞白的小姑娘。
“滚开!”
这伙降兵根本就没有理会妇人的哭喊,一脚便把妇人从中年男人的身上给踢开了。
“接着打!”
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婴儿的啼哭声充满了整个小院,但就算是这样,小院两侧的邻居都没敢出门看一眼。
眼见丈夫都快被这伙降兵给打得断了气了,中年妇人终于忍不住喊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