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
就在这满城将士都已经准备好迎接明日的羯族大军入城时,涿郡城的军营库房中,突然就燃起了一把大火。
随后潘鸿辉的死讯,也紧跟着被来报信的士卒送到了军营,整座涿郡城中顿时就炸开了锅。
……
一个时辰前,中军大帐。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禀统领大人,刺史大人遇刺身亡了,整座刺史府的护卫也全被贼人屠杀殆尽了。”
当报信的士卒将潘鸿辉遇刺的消息带回到军营时,守军统领纪棕瞬间就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他急步走上前来扶住报信士卒的肩膀摇晃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再给老子说一遍,刺史大人到底怎么了?!”
“刺……刺史大人被人杀死在了书房中,就连首级也被贼人给砍掉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听到报信的士卒再三确认后,纪棕终于是相信了这个噩耗。
他倒不是说与潘鸿辉有多深的感情,而是在担忧着自己的前程。
如今整座城中的大小官员将领,都已经做好投靠羯族人的准备了。
现在却突然失去了潘鸿辉这个主心骨,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不得不担心起了自己的前程。
现在城内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抉择之中了。
对他们而言退一步他们就将是帝国的叛贼,而进一步他们又不知道羯族人肯不肯,在失去潘鸿辉的情况下接纳他们。
于是纪棕连夜就把城中所有能管事的官员将领们,全部都给召集到了军营之中议事了。
半个时辰后。
此时军营之中早已经失去往日那种深夜的安静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嘈杂与争吵之声。
见到大帐内争吵不休,纪棕狠狠地拍了一把帅案道,“吵什么吵!明日羯族大军就将兵临城下了,是降是守,大伙一起来拿个主意吧。”
“羯族人是与刺史大人签订的盟约,如今大人身死,羯族人未必会善待我等,以本官来看,羯族人这次虽然来了四万人马,可是他们却并没有携带多少攻城器械,在加上我们涿郡城的城高墙厚,纪统领一定可以守得住的,本官觉得咱们应该死守至朝廷增援。”
“不可不可!宋大人之言无异是在将我等幽州同僚推进火坑啊。”
“朱大人这是何出此言啊?”
“宋大人难道就没有想过,刺史大人究竟是被何人所杀的吗?”
“这……你的意思是?……”
“其实宋大人的心中怕是早就有了猜测吧,敢对一州刺史下手之人,除了上面的那位还会有谁?”
“可刺史大人带我等投羯族人之事做的极为隐秘,朝廷是如何知晓的?”
“不管朝廷是如何知晓的,既然圣上都能察觉刺史大人有不臣之心,难道就不知道我们也准备一起投降草原人了吗?陛下对刺史大人都能下如此狠手,难道会轻易放过我们吗?”
“朱大人的意思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吗?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宋大人莫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如今刺史大人已死,宋大人这别驾一职,便是我幽州中的最高官职,还请宋大人能代我等明日出城,与那羯族人商量一番结果出来。”
“你!……”
这位宋别驾本以为他们这是想推自己上位,将潘鸿辉的位子取而代之,但是他却没想到,这群小人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宋别驾就不要推辞了嘛,我等的安危尽掌握在大人之手,宋大人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幽州生灵涂炭吗?”
这次不等那位姓朱的官员说话,纪棕已经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了。
“你!……你们!……好!好!好!……你们都知道羯族人嗜血残暴,你们这是想让本官替你们去涉险谈判啊,收起你们的如意算盘吧,你们休想!”
“本将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宋大人最近可是刚得了一个儿子,这些日子本将军务繁忙,还没有得空前去宋府恭贺宋大人一番呢。”
“纪棕!你……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本将只想告诉宋大人,如今刺史大人已死,城中的兵马尽在本将之手,本将只想让宋大人能以大局为重而已。”
说罢,纪棕便起身抽出了长刀,直接插在了帅案之上,那威胁的意思已经是不言自明了。
“请宋别驾以大局为重!”
“请宋别驾以大局为重!”
“请宋别驾以大局为重!”
紧接着幽州的一众文官武将,纷纷向这位宋别驾开始了施压。
“你们……你们……”
“宋大人,其实您也不用太过担心,虽然传闻中的羯族人异常残暴,但是羯族向来只在辽东一带活动,这种传闻谁也没有亲眼见过,谁也不知道真假,更何况他们又并非只肯与刺史大人合作,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我涿郡城中的军械而已,明日宋大人前去羯族军营以后,告诉他们一切照旧就好,想必羯族人是不会为难宋大人的。”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位宋别驾已经在心中将纪棕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