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淮王赵旬,这是三大藩王中,陆离最为忌惮的一人,这可不仅仅是因为陆离斩杀了他的女婿潘云章,而是因为这个人隐藏的实在是太深了。
在屠灭白虎营之后,陆离曾经不止一次命章邯派人,去淮王的封地探查过情报。
可是这些派出去的密探,最终不是失踪了,就是一无所获,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陆离一直都对这个淮王十分的警惕。
“你小子是看不透?还是不想说?老夫听闻,你当初连淮王府的郡马,都是说杀就杀了,怎么此时只是让你评论一番,你就变得这般的扭捏了起来。”
“邬先生误会了,小子是真的看不透这个淮王。”
“既然你都说看不透,老夫也不为难你,那就说点你知道的吧。”
“这……”
“怎么,你小子莫不是还想要推三阻四?”
听到邬鸿漪咄咄逼人的追问,陆离也很是无奈,最终他在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才答道,“我对这位淮王殿下确实是所知甚少,不瞒您老说,我也曾经担心过淮王府的报复,可是自白虎营之事以后,赵旬不仅没有找过小子的麻烦,就连对朝廷都没有说一些重话,这只能说明两点事情,要么是这位淮王殿下的心胸,已经宽广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地步,要么就是……”
“就是什么?”
“要么就是这位淮王所谋甚大,大到就算是死了一位郡马,都不足以影响他心中谋划的地步了。”
闻言,邬鸿漪和李山河互相的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流间,他们已经互相洞悉了对方的心思。
“那么你小子觉得咱们这位淮王殿下会是哪一种人呢?”这次是邬鸿漪端茶润喉,换成了李山河发问了。
就在这两人都在倾听陆离的答案时,陆离却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他们。
“小子为了自保,曾经不吝重金招募了一批人手,去往淮王的封地探查过一番。”
“哦?结果呢?”
“多数人自此了无音信,剩下的人则是一无所获。”
“原来是这样啊。”
“至今为止,我只知道赵旬在荆州百姓们心中的口碑极好,还有一个帝国贤王的称号,其余的便是一无所知了。”
“对于淮王这个贤王的称号你怎么看?”
“贤名即是人心,再加上淮王能将封地经营的固若金汤,我觉得赵旬对朝廷的威胁,要远甚于秦王赵烈。”
“你是说坐拥精兵十万的赵烈不如赵旬?”
“哈哈哈哈……你小子该不会因为与淮王府结仇的缘故,想要捧杀赵旬吧。”
“我陆离兴许在外人面前会信口雌黄,但是面对您二老绝不敢如此的。”
“那你小子说的认真的?”
“不错,二老可见过水上漂着的浮木吗?”
“你是说淮王府的力量都潜伏在水下?”
“不错,正是如此,想必这一点,邬先生和国公爷也早就有所察觉了吧。”
闻言,邬鸿漪并没有再去追问些什么,而是赞赏的点了点头。
就当茶楼中的小厮过来添茶时,陆离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整座竹韵楼的顶层,除了自己的这一桌,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既然你小子的眼光如此独到,不妨再与老夫说说你对北地局势的看法吧。”
“二老可听闻过,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你们这不是在为难小子吗?”
“你小子是想要讨打是不是?!是谁对陛下说要去济阴郡,为中原守住这最后一道屏障的?”
“你小子怎么离京几个月后,就变得如此的不爽利了,你再这般婆婆妈妈的,老子可就要脱下鞋来抽人了。”
“怕了您了,怕了您了,我说,我说还不成嘛。”
眼见李山河又想作势打人,陆离也只能委曲求全的讨饶了。
“小兔崽子,你就是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空有一肚子玲珑心思,都没有用到正道上来。”
“你李老军神就不要再吓唬晚辈了,让他说说吧。”
“邬先生想听听什么?”
“就说说鲜卑人若是贪心不足,司州大军能不能挡住他们在北地继续肆虐吧。”
这对于陆离来说,又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这种事情若是官不够大,地位不够高,那往往都是说多错多的事情。
然而这一次陆离却是不假思索的就开口答了出来。
“不能。”
“司州可是有着朝廷的十九万援军,驻扎在那里的,你觉得以鲜卑人的兵马,能够攻破司州防线?”
“攻城战确实不是鲜卑铁骑所擅长的,可是您老也应该知道,那司州军可不是边军,虽然大军数量可观,但是说句难听一点的话,那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一群东拼西凑出来的老爷兵,让他们平日里欺负欺负老百姓兴许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让他们去直面血与火的沙场,他们有多少能为国死战,敢去死战的呢?”
对于帝国的武备情况,李山河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他曾经也多次试图去推动朝廷整顿。
可惜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每每有人想在这些地方军的身上着手整顿时,总会有无数的阻力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