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池涯子出新的话本子了。”好不容易可以出门去桥底下摆摊,郁柠易好容,穿戴整齐,拿着布幡挎着大布包正准备往外走,秋桐便拿着一本崭新的话本子匆匆跑来。
自从郁柠沉迷池涯子的话本子,秋桐便和书肆的老板约好,一有新书便派人给她送一本过来。
这不,新的话本子刚出来,书肆的书便到了。
“什么什么,我看看。”付氏比郁柠还激动,她从玉佩里飘出来,激动地凑过去,盯着话本子的封面看。
“美人局。这本书不是鬼故事了?”
“或许就是美人鬼做的局呢。”郁柠将话本子从秋桐手上接过来随意翻了翻,强忍着马上就看的渴望将它不舍地放在梳妆台上,“我回来再看。”
付氏本来想跟着郁柠去桥底下摆摊的,但因为有话本子在,她轻易便改变了想法:“你去吧,外头太阳太烈,对我们鬼不好,我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郁柠毫不客气地戳穿她:“你是想看话本子吧。”
付氏“嘿嘿”地笑:“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给你剧透。”
郁柠翻了个白眼,干脆利落地跨出门。
她选定的地方是在城南边缘的石桥下
,那里鱼龙混杂,来往的人多,是非常好的摆摊之地。
石桥底下有卖粢饭团的,还有卖一个卖凉茶的摊子,他们的目标客户都是眼前那条宽敞的运河。
运河上的船只来来往往,前面不远便是京城最大的码头。
作为进入京城的唯一一条运河,这里一年四季都非常繁忙,商船、小船、货船,来回穿梭,好不热闹。
郁柠提着小桌子和小板凳,大摇大摆地来到桥底下,在凉茶摊子和粢饭团摊子中间的空地上摆上了算命的摊位。
卖凉茶的摊子主人是一位年过六十的老叟,他正将一碗凉茶递给停靠在河边的一条商船上的客人。
卖粢饭团的老板则是一位年轻妇人,她坐在摊子后面的木长凳上,撑着下巴看自己五岁的孩子编蚂蚱。
她一来,三人的目光立即转向她,脸上都带着一丝惊诧。
商船上明显是下人打扮的客人将一碗凉茶喝完,也注意到这里多了一位算命先生,脸上一丝诧异闪过,忙往船里喊:“老爷,老爷,这是不是你要找的算命先生?”
不一会儿,商船里跑出来一个穿着富贵的老叟,那人看到郁柠———特别是她的脸和身上的道
袍后,以跟年龄完全不符的矫健跳下船,一阵风似的跑到郁柠的摊子面前。
“大师,我们又见面了。”老叟激动地说道。
郁柠微微一笑:“没想到会在京城遇见你,近来可好?”
“好得很好得很,自从大师救了我们全家,现在我们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我按照您的吩咐,每年都将生意的一成利润捐给需要的人,给自己和家人积福。”老叟叭叭叭说了一大堆,手舞足蹈,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郁柠露出欣慰的笑容:“那便好。”
老叟搓搓手:“大师,当日您走得急,我们全家都没来得及好好感谢您,今日刚好遇见,不如让我做东,好好请您吃顿便饭?”
“不了,今日你有事。”
“我没事啊。”老叟道。
“巳时之前往西南方走,会有大机缘。”郁柠点到即止。
老叟一愣,随即欣喜若狂:“多谢大师指点。”
眼看离巳时已经没有多久了,老叟也不敢多待,忙像只猴子似的蹦到船上。
当然,上船之前,他非常上道地留下了一袋银子。
商船加大马力,很快便从桥洞中穿过,郁柠笑吟吟地将钱袋子拿起来,手中的重量沉甸甸
的,她并未打开来看,而是毫不在意地将袋子放到一边。
两旁的摊主见她说几句话便轻松地赚了这么多银子,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
郁柠并未注意他们,而是慢悠悠地从布包里拿出一本书出来翻看。
在等待生意的过程中复习复习以前学的口诀什么的,也算是另一种悠闲了。
又有一只小船来买吃食,船上的人都是做劳力的汉子,他们显然是熟客,郁柠听见老叟问:“还是一碗凉茶和两个粢饭团?”
船头的汉子点点头,老叟便和妇人各自准备。
这一忙起来,两人便忘了还有个算命的在这儿。
日头渐渐升上天空,桥下却丝毫感受不到热意,运河上的风吹来,反而凉爽得紧。
郁柠将书看到一半,肚子有些饿了,便对一旁的妇人道:“劳烦来一个粢饭团。”
妇人愣了愣,忙包了一个给她。
郁柠接过,又对另一旁的老叟道:“凉茶也劳烦来一碗。”
老叟和妇人对视一眼,倒了一碗给她。
郁柠从她的布包里取出两枚碎银,一人给他们一枚,道:“不用找了。”
她几口将粢饭团吃完,又一口气将凉茶喝尽,随后收拾好桌
子和椅子,将它们寄存在河边的客栈里,拿着布幡慢悠悠地离开了。
郁柠并没有着急回去,反而穿过大街小巷拐进一条破旧狭窄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是一个破败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