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中,李默盯着手中的茶中静静的水面看了许久,水面倒映出他脸上复杂的神色。
静默良久,李默才重新开口,神色如常,只是语气更加平淡了些。
“这要是那通七宝塔里的魂魄不安分又当如何?”
赵轻丹内心不住地翻白眼,神情平淡:“奴婢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执意要留着那塔内的魂魄,若是实在对皇上没什么作用,或是因此给皇上造成了诸多不必要的烦恼,那又何必继续留着呢,干脆放了,也算上天有好生之德。”
李默一下被赵轻丹这话给噎住了,张了张嘴,有些迟疑,不知道如何回答,又忽地又冷笑一声:“不可能,除非朕深埋黄泉之下,否则那塔内的魂魄就只能留在这皇宫里!”
赵轻丹无言。
你这狗皇帝真是闲着没事做!
此时,已经休息好特地赶来伺候的霍芙蕖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臣妾参见皇上。”霍芙蕖端庄地行了一个礼。
李默表情十分冷淡,眉宇之间还留着一丝戾气,见霍芙蕖前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皇后请起。”
霍芙蕖缓缓起身。
李默又转过话题,问起赵轻丹拂忧草的
事情。
“这拂忧草毒性如何?长什么样子?”
“这事儿皇上直接去太医院问问一众太医们自然就知道了。”赵轻丹浑不在意地回答道。
霍芙蕖身形一顿,没料到赵轻丹居然敢用这样的口气跟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说话,一时间有些无措,扭头嗔怪地看了一眼赵轻丹。
赵轻丹耸了耸肩膀,虽然她实在不想理会李默这个烦人的狗皇帝,但是因为有霍芙蕖在场,要是真惹火了李默,说不定霍芙蕖也要跟着遭殃。
“这拂忧草生性喜寒,大多长在寒冷之地,一些地方大夫也时常拿其来炼药,只是因为这拂忧草比较特殊,拔出来之后需要晾置几个时辰,等着拂忧草枯死之后,其所携带的毒性也就流失散尽了,之后便可迅速将其捣碎,榨取汁液,通常用来制作安神香,可以助眠。”
霍芙蕖点了点头:“按你这么说,这拂忧草生性喜寒,凤阳气候湿热,也种植得了吗?”
“那是自然,这世间草药成千上万种,每一种草药都有其特殊的习性和生长习惯,但其实这并不代表除了生长条件适宜之地外别处就不能种植,只要向擅
长种植或是园林之术的人请教一下其中的诀窍便可种植了。”赵轻丹耐心地解释道。
李默微微颔首:“宫中谁人会花费这么多心思弄这些东西?”
一旁的红桃心中早就不满,见此便站出来插话:“此次分明就是冲着皇后娘娘来的,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为皇后娘娘做主啊。”
李默抿了抿唇,脸上神色变化莫测,没人能猜到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后宫之中的算计他不是不知道,自从霍芙蕖做了中宫之主之后,自己便一直忙于政务,鲜少理会后宫事务,然而这次居然真的有人明目张胆地对皇后下手,自己若是再置之不理,恐怕在满朝文武百官面前也没办法交代。
李默虽然对霍芙蕖并无多少情谊,但霍芙蕖现在好歹是渝北的皇后,自己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周全的。
赵轻丹见李默没回答,便又说道:“皇上要是真心想查这拂忧草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也相当简单,叫人去查查这皇宫中什么人种植得有便是了,最好仔细查查后宫的那些嫔妃们。”
“朕的各宫嫔妃?”李默顿了顿,“你有何依据怀疑各宫嫔妃?”
赵
轻丹简直无语至极,要不是现在当着李默的面不好发作,不然自己非得骂他一个狗血淋头。
“皇上,这后宫的算计您难道不知晓?这皇后娘娘可是一国之母,天底下多的是人想要坐这母仪天下的位置,而现在这个位置上有人,当然要对其下手咯,不然还指望着皇后娘娘退位让贤?”赵轻丹一脸不解地说道。
赵轻丹瞥了一眼李默有些难看的神色,轻哼一声,继续道:“皇后娘娘一无强势家族可依靠,二来也不是爱争爱抢之人,宫中要是真的有人想下手,自然不会有这么多忌惮。”
此话一出,李默神色当即一变。
赵轻丹说的这话不仅仅是在为霍芙蕖鸣不平,还明里暗里地讽刺自己。
要不是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理会后宫之事,后宫之内又会有谁有如此大的胆子公然对霍芙蕖动手?后宫中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霍芙蕖这个皇后并不受宠,就算是真的踩其上位,李默说不定也不会插手。
这么说来,倒是他这个皇帝没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了。
李默冷笑一声,抬眸看了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赵轻丹。
这丫头倒是伶牙
俐齿,心思灵巧,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倒是宫中鲜少有的人。
李默虽然对赵轻丹的顶撞有些不满,但是念在赵轻丹是唐大人带的人,自己现在还需要唐大人为自己做事,也不好对赵轻丹动手。
姑且就先忍忍这丫头的性子。
赵轻丹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一旁的霍芙蕖和红桃却着实为其狠狠地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