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丹拿出刀片小心地从衣料的上方平着往里面切,如果是不明显的粉末状东西,多多少少会被刀片沾染上。
不过她仔细刮了好久,光是凭借着肉眼,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赵轻丹又试图将刀片给放到清水之中,观察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收获。
说明此物并不是粉末状的东西,绝非洒在衣物上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若是这样,那就只能有一种办法都会让有害的用料留在衣物上一段时间了。
熏香。
无论是宫廷之中,还是宫外的大户人家,都有给衣物熏香的习惯。
他们宸王府也不例外。
通过将香料点燃,以特殊的方式反复地对覆盖于布料之中,雾气会完全地渗透到面料里层。
有的时候,遇到一起特殊材质的面料,甚至能渗透多日。
就拿翠竹方才送过的这几件衣服来说,这些都是极其上乘的云锦绸缎,工艺厚实,刺绣的针艺也极为高绝细致。
熏香的时间久了,香料自会通过细密的针孔渗进去。
寻常香料不打紧,怕的是有人故意为之,在其中加了一些药材,对孩子的肌肤具有刺激性。
赵轻丹若有所思,
这么说的话,她反而能锁定是哪个环节有问题了。
念及此,赵轻丹不再耽误,径直带着梅香去了宫里。
虽然她身为宸王妃,位高权重,慕容浔又对她格外纵容,不管她在宫里做什么都不会阻拦。
可是一旦她追究起来,说不定会牵扯出其他人,赵轻丹还是先去找了慕容浔说清此事。
见到赵轻丹突然来访,慕容佑忙起身迎了上去:“轻丹,怎么了?”
“皇上,我有事跟您说。”
她把最近许曼欣和慕容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慕容浔听到大为震惊。
“竟有这样的事?难怪,难怪那天贵妃会在朕的怀里哭,可是她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样子,朕又不敢刺激到她详细了去问,却不想竟是佑儿一被她触碰就闹腾。”
“现在已经查出来,问题就出在衣服上。我原先怀疑是不是贵妃殿内的小宫女有问题,不过新送过来的衣服,没有经过那个小宫女之手,同样是不对劲的,便能洗清那小宫女的清白。说明真正的问题,是出在浣衣局。”
听赵轻丹这么说,慕容浔脸色跟着一遍。
他的眉心肃穆起来,整个人都冷了下去。
“浣
衣局?看来这宫里又不消停了,才过了多久,上一次是害了皇后腹中的胎儿,现在又是对贵妃下手了。究竟是谁,竟有这么大的胆子!”
“我已经有点眉目了,顺着线索往下查,兴许会一下子将人给揪出来。不过我不好无端对宫人发难,这才过来想跟皇上您要一个准许。”
慕容浔无奈地睨了她一眼:“轻丹,你我之间,犯得着这么客气么?这宫里哪怕是普通的妃嫔,地位跟你也是没法相比的。你若是真的调查出来什么了,只管放手去做就是。有朕给你撑腰,谁都不敢对你有微词。”
赵轻丹当然知道他一向是由着自己的,但跟他说一声,是以防慕容浔对这些事情不清楚,之后不好决断。
慕容浔好不容易将西北地方上的雪灾给安抚好,现下又担心起来。
“那珍贵妃的身体,究竟是如何了?前几日朕去看她,好像比过去虚弱了不少。”
“我说实话,您不要怪罪,她的身体很不好,非常不好。”
慕容浔心下一惊:“怎么会这样?”
“两日前,我自作主张,让一个曾经为珍贵妃看过病的太医辞官离宫了。这件事,珍贵
妃恐怕没来得及跟您说,但在我这里,珍贵妃会突然病情加重,跟此人有很大关系。”
“什么太医,他不会是受人指使故意害贵妃的吧?”
赵轻丹摇头:“看他开的药方,过大于功,但也不是全然有过丝毫无功。说白了,就是一个医术不精明的大夫,为了给小殿下治病,用了太过冗余的药方,这药方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危害不大,可是珍贵妃的身体太过虚空,底子薄弱,经不起浓烈的滋补,一时承受不住就呈现出塌陷之势。”
慕容浔眉头紧锁:“你向来主意多,曼欣的身体,你跟朕说句实话,有没有挽回的可能?”
“我不知道。”
她抿了抿嘴唇:“珍贵妃之前受到体内毒素的影响,一直都不太好。毒素而今是解开了,后遗症却是始终在的。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再加上她是个容易思虑过重的人,心情总是会郁结,或多或少也影响了健康。我只能说,走一步是一步吧,让她多经历一些开心的事情,或者皇上您多陪陪她,不要再让病情恶化了。”
慕容浔沉默下来,整个人都眼见地失落了。
许曼欣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也是在这个后宫里,他最放在心上的人。
一旦许曼欣有个三长两短,他的人生都跟会跟着黯然的。
“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那一步,您也不要因为我的话就过分伤心了。这样吧,我先去一趟浣衣局。”
“好,辛苦你了。轻丹,但凡有任何进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