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李默还没来得及接到信,恕南一带却开始出了乱子。
不知是不是在徐松他们出事的客栈同住的客人泄露了消息,铁吾军副将和其十几个部下在渝北境内被人杀死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路从渝北传到安盛,传得沸沸扬扬。
听闻此事的安盛百姓愤懑不休:“岂有此理啊!我们的如熙公主明明是和亲过去的,却遭受百般折磨,本该被风光地接回来,现在却死在了平王府里。那些人还对徐将军等人痛下杀手,有没有将我们安盛放在眼里?”
“可是有人说,平王是徐将军他们杀的。平王府的手下滋事也是为了给平王复仇,到底真的假的啊?”
立马有人反驳:“对方有确凿的证据说是我们的人杀的吗?真有确凿证据,他们如何能轻易将徐将军一行放走。可恨的是放走了还要赶尽杀绝,连文使臣都一并杀了!两军对垒尚且不斩来使呢,渝北这种下作的行径,实在为天下人所不齿。”
恕南一带,本就是两国来往最为频繁的地方。
因为没有绝对清晰的界限,经常是安盛和渝北的百姓混合着营生。
提及此事,却一下子炸开了锅。
甚
至一言不合就有人动手打了起来。
打起来还不算,甚至有人拿了刀剑之类的家伙什,竟是当街刺伤了人,两边的怒火止都止不住,越烧越烈。
也不知是不是有人趁机闹事,夜里竟有好几户渝北在恕南城居住的本地人家中遭抢,甚至有人在睡梦中被杀了。
类似的案件,还不是一两起,绝非偶然可以解释。
恕南的知府天还没亮就接了好几宗报案,有等不及的百姓直接围堵在官府的门边,嚷嚷着说是安盛人所为,要官府出面去找安盛算账。
之前在此地,小打小闹的摩擦也是经常有之,可是从未有过像这般严重的情况。
官府知道李默不日就该过来了,哪敢提前拿主意,只好让百姓稍安勿躁,说是要再查一查才能有定论。
可是渝北人哪里肯依,看到安盛的商贩就将他们的摊子给掀了,让他们滚出恕南。
安盛的商人也憋着一肚子火气,奋力反抗起来,争执如何都劝解不住。
最后还是官府和铁吾军各自派了人去维持秩序,才堪堪将两边分开。
等李默压着一肚子怒气抵达恕南的时候,还看到城门边一群人在推搡谩骂。
执王面
色难看地向他解释:“陛下,最近这几日边境骚动不断,每天都有纷争。就算我们派人去制止了也没有用,治标不治本,两国的百姓现在水火不容,恨不得掐死对方。这么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该不会之后引起战事吧。”
这要是一打仗,恕南首当其中。
执王原本想着做个闲散王爷,每天好不乐哉。
一旦打起来,他绝对不可能在这水深火热的地界,肯定是离得越远越好。
到时候最安全的地方须得是李默坐镇的凤阳城,可是在君王的眼皮子底下,哪里能有现在的舒服肆意。
想到这里,执王忙说:“陛下,咱们还是跟罗雀好好说说吧。我想他们也不愿意发动战争的,这等劳民伤财之事,对谁都没好处啊!”
李默心烦意乱地跟罗雀约在上一次见面的亭子里,同样由双方带了人马在外头护着。
罗雀命人将之前卸下来的马鞍拿上来,指了指上面的小字。
“几日前,我的部下在贵国的客栈被人刺杀,只有两个人侥幸躲过一劫回来报信。他们拿了杀手的马,这马鞍就是那两匹马上的。”
李默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就看到了平王府
的字样。
他呼吸一紧,眉头也深锁了起来。
“这当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朕已经交代过将徐松等人放行,按理说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您也说是按理不会有人为难,可要是有人不讲理,一定要蓄意报复呢?敢问陛下,我朝的如熙长公主是怎么死的?她给我们皇上的信上直言过自己在渝北的境遇,可谓是凄凄惨惨,闻者伤心听者流泪,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怎么会因为丈夫遇难就跟着一起陪葬,还拉上她心爱的儿子下地狱?陛下,您不觉得陪葬这个理由,用的太过可笑了吗?”
李默沉默一瞬,方才闷闷开口:“朕已经派人调查过,平王府的下人说,平王妃在平王叔死后就十分自责,心灰意冷。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是不可能,你们又不是王妃,凭什么揣摩她的心思?”
罗雀懒得跟他掰扯,直言道:“那平王府复仇,那些人自己都认了身份,而今还有马鞍为证,这总不是假的吧!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徐松和我铁吾军的部下在内十七人,另有一名文官,统共十八人尽死于平王府之手。还请陛下下令将平王府满门抄斩,以
慰我方亡魂。”
李默脸色剧变:“你休想!”
罗雀冷哼了一声:“怎么,罗某提的要求难道很过分吗?平王府做过什么勾当,陛下应该心知肚明。无论是如熙公主和小郡王之死,还会徐松等人的性命,他们拿命相抵都半点不为过。而今平王府不过是一群妾室和几个庶子,竟还敢做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