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正经的大婚了。
夜幕降临之后,整个皇宫还在来人来往,都在为天亮之后的仪式做准备。
李默将霍芙蕖一路送到了未央宫,到了殿外,他轻声问。
“喜服已经试过了吗,那个时候你不在,朕就先让玉熙坊的女官做了,不过尺寸应该是不会有太大出入。”
“还没有试过。”
他贪恋地看着她:“无妨,只要是你穿,怎么都好看。朕已经迫不及待地期望明天到来了,明日一过,朕就会昭告天下,你是朕此生唯一的妻子。”
她艰难地别开视线。
在李默热切的凝望下,霍芙蕖回到宫里。
雨墨和瑾秋忙上前问道:“怎么样,没有出乱子吧?”
霍芙蕖摇头:“陛下完全没想到换了个人。”
“太好了!姑娘做的真好,我们之前都在担心,会不会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半载就会被识破。可现在倒觉得,指不定能瞒得久一些。只要时间够久,主上和殿下回到安盛能够有充分的缓和时间,您的危险也会小一些。”
瑾秋扶着她:“您累了一天,去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想回去躺一躺。”
回到房内
,霍芙蕖想到了李默对她的温情,忍不住紧紧地将枕头抱在怀里。
但一闭上眼睛,她的脑子里就不停地浮现出李默的脸。
甚至想起了他在自己额头落下的那一吻。
霍芙蕖心神不宁地睁开眼睛,却听到敲门声。
“谁啊,请进。”
很快,赵轻丹走了进来。
霍芙蕖立马坐直了:“您来了。”
赵轻丹在她身边坐下:“有件事情,我不得以要提醒你。明日就是大婚,当晚帝后一定会圆房。可是我早就嫁做人妇,不可能是处子之身,你懂我的意思吧。”
经她一提醒,霍芙蕖才想到事情的关键。
她无措地看着赵轻丹:“那,那该怎么办?”
“我这里有一味药,可以消除你手臂上的守宫砂,甚至在两日之内,行事都不会落红。”
赵轻丹将东西递给她:“实不相瞒,我曾经跟宸王关系极差,自己也服用过这味药来欺瞒长辈。此药的效力极好,但是会很痛,不知你能不能承受。”
她其实也想过,用外物来相助。
可是那对女子来说,毕竟有些委屈。
赵轻丹不希望她经历那样的难堪,霍芙蕖则将药物拿了过来。
“我不
怕疼的。从前在戏班子里,我什么苦没有吃过,没什么受不住的。”
说完,她就一口将药丸服用下去。
赵轻丹趁机封住她的几个重要穴位,如此一来,尽可能地替她减少了一些痛楚。
可是此药名为巫灵丸,赵轻丹亲身经历过,知道有多难熬。
饶是霍芙蕖很坚强,都疼得手脚蜷缩到一起。
赵轻丹将她揽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
霍芙蕖压抑地呜咽了起来。
大概是太疼了,眼泪止不住地掉落,沾湿了赵轻丹的衣襟。
为了转移霍芙蕖的注意力,赵轻丹换了个话题问。
“今天你们去了哪里?”
“天地两宫,还有太庙。陛下说,想带我见一位长辈。”
赵轻丹嗯了一声:“我知道了,是连太妃。她是一个很好的老人家,可惜已经仙去了,否则她若是在宫里,我和李默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纵然李默执意不放手,有她老人家在,我也能求她对你照拂一二。”
霍芙蕖紧紧贴在她的胸膛:“我还是头一回被陛下那么温柔地对待,整个人都像是踩在云端,一点都不真实。”
赵轻丹微微笑起来:
“这样不好吗,他温柔一点,你就能不害怕了。等明天的这个时候,抱着你的人就不会是我了,而会是李默。”
听到她这么说,一阵酸楚的泪意涌上了霍芙蕖的心头。
她再开口已然带了哭腔:“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永远都成不了真的。未来有一天真相大白,他会不会对我恨之入骨。”
赵轻丹摸了摸她的头:“他最恨的人不会是你,一定是我。”
“但陛下定然会怪我,且永远不会原谅我的。”
大抵是太过痛苦,在这个当下,霍芙蕖连同心中的苦闷也一起哭诉了出来。
再无法克制,也再不想藏着掖着了。
“那日您问我,是不是对陛下动了其他的感情,我说没有。可是现在,我却不敢再说出这样的话了。他太好了,他真的太好了,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在戏班子里每日被班主严厉敲打,演出的时候都要战战兢兢,还要看底下观众们的眼色,为了讨生活,没有一天不是活在煎熬中。直到遇见了陛下……”
她越说,情绪越崩溃。
“虽然我很清楚,他是因为将我当成了您才会这么体贴温柔,但
我没有办法不往心里去,我又开心,又害怕。我不再怕他这个人,而是怕世间好物说碎就碎,我终究会彻底失去这一切。”
赵轻丹低头看着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