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年感受到尖锐的刀锋就贴着他的皮肤,仿佛下一秒那把利器就会刺破他的血管,让他血溅当场。
他哆哆嗦嗦地拿起了笔,摸索着对准了纸张,写下了三个字“同香阁”。
慕容霁瞳孔一震。
同香阁?
这个地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专为那种癖好的男人提供乐子的地方。
当然,也有一些女人会光顾,总之,是做皮肉生意的场所。
林家为什么要将一个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小倌给留在别院里?
而且他既然是从同香阁出来的,说明原本他是个正常能卖的,不会是个残疾。
这残疾必然是后天的。
慕容霁敲了敲桌子:“你的眼睛跟嗓子,是被带出来之后弄坏的?”
素年小心地点头。
而后,他大概是想要保命,战战兢兢地在纸上落笔,又写了一个字。
“怕。”
如何能不怕,最初的买主是谁他不知道。
住在哪里不清楚。
跟他发生关系的女人是谁又不知情。
到现在,被谁带走了更是不得窥见。
素年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玩弄的木偶,绳子辗转于各个人的手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选择权。
慕容霁在“同香阁”三
个字上点了点,示意易天去查。
易天领命离开。
与此同时,林家别院,丫鬟们很快发现素年失踪了。
主子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好素年,千万不能让他踏出大门半步。
谁想到天刚亮的时候他们去素年的屋子里查看,却发现什么人影都没了。
这还得了,丫鬟当即跑到了林府去通风报信。
她们都是林夫人的心腹,这件事情林太尉并不知情,都是林宛离跟林夫人一手策划的。
林夫人素来又是个胆小,与其说是合谋,不如说是身不由己,被林宛离牵着鼻子走。
此时林太尉进宫去上朝了并不在府上,两人便将素年失踪的消息告知林夫人。
这件事情无异于晴天霹雳。
哪怕素年已经没有了表达的能力,他还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当初她就说要将素年给弄死,千万不能留他在人世。
也不知道林宛离怎么想的,她那么一贯狠心肠的人,居然会为了那种男人心软了一瞬,留了他一条命。
要是素年自己逃走了,神不知鬼不觉倒也尚存一线希望。
可若他是被人给带走的,他们林家就彻底完了。
林夫人一下子眼泪止不
住地流。
林宛离才刚丢了孩子,可以说林家最大的保障已经没有了。
就算宫里能念在她曾经有过身孕的份上体恤安抚一番又如何,林宛离在岄王眼里什么都不是,甚至很讨嫌。
她这辈子没可能再算计岄王一次重获爬床的机会,也就不会再有一个孩子。
越想林夫人越觉得后怕,她连忙让人将林宛离的表哥陈公子找来。
陈公子一听说素年人没了,也是心急如焚。
无他,这种事情一旦真的张扬出去了,别说是整个林府了,就是他们陈府都要跟着掉脑袋。
陈公子现在越发后悔当初帮林宛离出面了,他不敢耽误,立马去了一趟“同香阁”。
因为不确定素年是怎么丢的,以防有人往同香阁里做文章,他必须要先跟同香阁的掌柜交代好。
这个时候不过是早上,同香阁并未开始营业。
掌柜的住在外面,不过他的住处倒是不难打听。
易天直接翻墙进了院子里,很快就在一个葡萄架边上看到那位掌柜蒙着眼睛跟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嬉戏。
这一大早的就不消停,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易天先一抬手将那女子劈晕了,她连声
音都没发出来就倒下去了。
掌柜的蒙着眼睛没看到,还笑嘻嘻要去抱人,一手抱住了易天。
“咦,荣娘,你怎么摸起来这么壮士。”
“因为你爹我不是什么荣娘。”
掌柜的吓了一跳,连忙将布条给摘了。
见到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家中,他立即想要喊人。
可易天的刀已经指向他:“闭嘴,再敢声张小心我不客气。我没有找你麻烦的意思,只是奉了京中贵主之命前来打听一些事情,只要你如实说了,不仅不会有事,这些银子也都是你的。”
易天扔过去一个钱袋子,里面是好几锭银子,十分丰厚。
掌柜的立刻赔笑,小心翼翼拨开他的刀:“这位英雄,好说好说,不如我们去书房细聊。”
“带路。”
等进了书房,易天问道:“这些日子,可有人从你们同香阁买走一个小倌。那小倌模样清秀,肤白细弱。你有印象吗?”
“哎呦,这您可难倒我了。我们同香阁这种买卖几乎每日都会发生,至于肤白貌美的小倌那更是太过常见了。这要是模样生的不好看,哪能能入得了客人们的眼,能进我们店里的啊,各个都是拔尖的
。”
易天只好问:“买家当中,可有林太尉府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