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海面,苏婉清所在的客船正缓缓航行着,船上的灯火在黑暗中摇曳闪烁。
突然,几艘小船如幽灵般从黑暗里冲了出来,快速朝着客船逼近。
水贼们都用黑布蒙着脸,手里紧握着锋利的长刀,他们用力甩出带着铁钩的绳索,“嗖”的一声,铁钩牢牢地挂在了客船的船舷上。紧接着,这些水贼身手敏捷得如同猴子一般,顺着绳索快速往上攀爬。
船上的水手们原本都在打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水贼们就已经爬上了甲板,挥着长刀朝着他们砍去。
一时间,刀光闪烁,水手们的脖颈被利刃划过,鲜血四溅,惨叫声和着海风的呼啸,让整个夜晚都充满了恐怖的气息,甲板也渐渐被鲜血染红。
苏婉清本正沉眠,却被一阵嘈杂喧嚣猛地弄醒。
迷糊间,便听闻赵启那急切又高亢的呼喊:“有水贼,有水贼!”
紧接着,外头传来了金属碰撞、短兵相接的尖锐声响。忍冬瞬间警醒,一个翻身利落起身,手迅速摸到了平日里佩在身侧的刀,旋即身姿矫健地挡在苏婉清身前,满脸警惕,如临大敌。
此时,敲门声急促响起,钱影的声音穿透门板传了进来:“少爷,我是钱影。”
苏婉清快步上前开门,钱影神色匆匆进了屋,赶忙汇报情况:“少爷,来了约莫三十多个水贼,现下还在甲板上跟水手们厮杀正酣呢。船老大本想跟他们交涉,许以金银,想着破财消灾,可这帮水贼油盐不进,根本不要,瞧模样像是在找什么人,都开始搜客舱了。”
苏婉清心头猛地一惊,脑海中瞬间闪过阿秀和阿秀娘,忙道:“阿秀和她娘呢?得把她们带过来!”
知晓她们住在中等房,恰在自己下方一层,而此刻那处怕是也快被水贼搜到了。
钱影当即请缨:“我去带她们过来。”
苏婉清却摇头,神色凝重:“让忍冬一同过去,速去速回,多个人多份照应。”
忍冬与钱影面露犹豫,似是放心不下苏婉清独自在此。
苏婉清见状,急声催促:“我在这儿暂无安危之忧,你们赶紧把她们母女俩安全带过来,再来护我不迟。”
待他们匆匆离去,苏婉清迅速从枕下摸出那柄随身携带、寒光闪烁的匕首,身形一闪,躲进了屋内的衣柜之后,紧紧攥着匕首,双眸犹如暗夜中的猎豹,警惕且冷静,紧紧盯着门口方向,不放过一丝动静。
此时,外面的打斗声愈发逼近,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声声震耳。
随着下面船舱客人惊慌失措的呼喊,似有更多人卷入这场混乱,杂乱的脚步声在过道里纷至沓来,不少人已慌不择路地跑到了最上层来。
紧接着,急切的敲门声如密集的鼓点般响起,伴随着声声哀求:“有没有人啊?求求你了,快让我们进去!”随后便是推搡叫骂,乱作一团。
忽然,钱影那威严有力的声音传来,仿若洪钟乍响:“都给我滚开!”外面的喧嚣瞬间弱了几分,那些人似被吓退。苏婉清赶忙从衣柜后闪出,疾步去开门。
门开处,阿秀正费力地扶着她娘,二人脸色惨白如纸,身躯抖若筛糠,眼中满是惊惶与恐惧,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水贼之乱吓得不轻。
苏婉清忙不迭问道:“你们没事吧?”
目光在母女俩身上来回打量,见虽惊恐万分,但似暂无外伤,心下稍安。
走到门口的苏婉清,借着甲板上晃悠的风灯那昏黄光晕,以及夜空高悬明月洒下的清辉,隐约看清了外头的惨烈战局。水手们虽拼死抵抗,可面对凶悍的水贼,终究力不从心。
那些水贼身形矫健、出招狠辣,水手们节节败退,不少已身负重伤,瘫倒在地。四周的客人们瑟缩在角落,惊恐地抱作一团,身体抖个不停,眼神里满是无助与绝望。
唯有赵启还在勉力支撑,他武艺颇精,以一敌三倒也不落下风,可奈何水贼源源不断地围拢,他四周敌众我寡,杀得双眼泛红,体力也在飞速消逝。
苏婉清满脸焦急,额间汗珠滚落,暗自思忖不能这般坐以待毙。
这时,钱影凑近,压低声音道:“少爷,大船侧边船尾处系着几只小船,小人护着您先走。”
在这当口,身后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伴随着一阵趔趄的脚步声,还有略显迷糊的嘟囔声传来。
萧震霆和萧逸风这父子俩,晚上小酌了几杯,酒意上头,睡得极为沉实。外
面闹得这般天翻地覆,他们才悠悠转醒,初时还懵懂不明就里,待旁边人赶忙上前解释“有水贼,有水贼来了”,父子俩瞬间警醒,眼神骤变,犀利如鹰,满是警觉与果敢。
二人不及多言,冲进屋里,萧震霆一把抄起那把伴随自己多年、刃口寒光闪烁的长刀,身形一纵,直接从上面飞身跃下,如天降神兵般直扑混战的甲板。
萧震霆父子如两尊煞神冲入战团,长刀与佩剑上下翻飞,寒光所至,水贼们纷纷避让,攻势竟一时受阻。
“少爷,不好了!”
钱影忽然一声叫喊,苏婉清心头一紧,顺着他所指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