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院的配药房里,荀智友坐在椅子上沉思着,身前的桌上都满了废纸。
助手小娜单手托着下巴,坐在荀智友不远处,看着荀智友如同木人一样一动不动,忍不住暗暗摇头叹息。
此时距离第一次试药,已经过了三天。
这三天里,荀智友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就把自己锁在这配药室。
大多数时候,他都像现在一样,埋头沉思,偶尔才会拿起纸笔飞快的演算一阵子。然而每次演算完毕,荀智友都会生气的将演算的草稿揉成一团,丢在一旁。
三天的时间,他已经用掉了三个笔记本。这些纸张,全部被他揉成废纸丢在了身前的桌上。
小娜有心帮忙收拾,又怕他后面又用得上,也只能远远看着,不敢打扰。
自从第一次试药失败,荀智友也没继续给患者施展续命的针灸术。齐院长,谭老专家,孙老医生和袁主任,都轮流来劝说过他很多次,可是荀智友坚持认为,配制不出治疗药物,继续施展针灸也没什么意义。
劝说不动,齐院长他们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患者一个个死去。
那些重病患者,本来早就撑不住了,全靠荀智友的针灸术才吊着一口气。少
了他的针灸术,那些患者很快就开始有人死去。
在第一天的时间,十几名病情最严重的,就有一半人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第二天和第三天,剩下的那些幸存者,也没有一个渡过那一劫。
除了原本的重病患者,这两天时间,还有几名后面病情加重的患者去世。
短短三天时间,就有二十多名患者辞世,不光是卫生院,整个红土镇都被凄风愁云所笼罩。
接连不断的死亡,在红土镇引发了大规模的恐慌,有钱的人都试图远离这片被仿佛被诅咒的土地。
然而那些逃离的人,很快就带回来让所有人深感绝望的消息。
红土镇外出的道路,已经被彻底封锁,所有的车辆,都不许随意进出。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尽管传染病暂时扩散的范围并不大,然而绝望的气息,却是笼罩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这时候红土镇的超市,家具厂,修理厂和各种餐饮店旅馆,都已经相继停业。学校早已停课,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工厂作坊,也早已停工,整个红土镇,都陷入瘫痪。还在运行的,也只有政府部门和卫生院了。
到这个时候,红土镇的柳通判他们那群领导,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
重性,开始尝试采取补救措施。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
红土镇的村民,巨大部分都深锁宅院,把自己封闭在家里,生怕外出就会感染。
柳通判他们的号召,响应的人寥寥无几,几乎可以说是压根就没有。
眼看着红土镇的患者死亡人数日渐上升,柳通判他们也顾不得过去和荀智友闹过别扭,厚着脸皮跑到卫生院,恳求唯一能延长患者性命的荀智友出手帮忙。
不过荀智友却是一点面子也没给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们,就挥手让他们滚蛋!
闹了个灰头土脸的柳通判他们回去,自然免不得在群里大肆渲染一番,说荀智友是怎么见死不救。
这消息一发出去,群里顿时炸开了锅,原本就对荀智友仇视无比的红土镇人,瞬间咒骂声一片,只差把荀智友的祖宗八代骂得从地里爬起来。
这些人只顾着咒骂抱怨,完全忘记他们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荀智友的,也没想过荀智友是否有这义务,替他们的亲人朋友治病。
不过这些咒骂,也没起到任何意义。
因为荀智友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他们踢出群,其实就算没有被踢出去,他这时候也不会去看。
这几天的
时间,荀智友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就连他最亲近的人,他也没打过一次电话了。
荀智友不配制药物,作为他助手的小娜倒是空闲得很,这些事一点不漏的被她看到。
可是小娜也不敢和状态很不对的荀智友说这些事,她不知道荀智友要是在这时候看到那些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小雨姐,你说智友哥到底是怎么了?”
荀智友的租屋里,孙雪梅皱着眉头看着于小雨,低声问道:“这些他他电话也不打一个过来,给他电话过去也是关机。伯母都好几次打电话到我这里来了,再这么下去,我怕伯母又要杀到镇上来找他了。”
“他肯定是试药失败了!”
于小雨微微叹气,“他这人就是这样,成功的成果,他一点不在乎,失败的责任,却从来都是自己背负。据目前情况来看,恐怕是第一次试药很失败,多半还死了人,所以他现在非常颓废,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啊?”
孙雪梅闻言,无奈的捂着额头,“小雨姐,这可怎么是好?他现在最需要人安慰,我和你都不在他身边。我们是不是该过去,好好开导他?”
“千万别这么做!”
于小雨轻轻摆手,
“雪梅,你我这时候过去,只会让他更心烦意乱。他已经三令五申强调,让我们没事尽量别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