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滴滴答答地下,不远处的桂花树上满秋雨的花朵压弯树枝,还有几朵黄花纷纷扬扬飘在空中,转了几个弯落到泥土中。
秦婳坐上轿子,缓缓向泰安宫走去。那是女帝休息的地方,听朝议政在大兴宫。
到了泰安宫,萧总管笑盈盈道:“陛下同顺亲王在议事,三殿下请到偏殿稍候。”
“有劳萧总管。”秦婳进入殿内,一眼就看到秦如的身影,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哼。”秦如冷哼一声。
秦婳装作没看到,挑了个离她最远的地方坐下。毕竟她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女帝的宫殿里闹事,否则追究起来谁都承担不了。
泰安殿很大,到处雕龙画凤,旁边的多宝阁上摆放玉、瓷、珐琅、竹、木、牙、角等昂贵材料雕琢成的珍玩文物。
秦如时不时用余光瞟向秦婳,平常胆小怕事像只缩头乌龟,今天忽然变成大白鹅,抬头挺胸,目中无人,看起来很反常。
“哼。”秦如又哼了一声。
“有痰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又咳不出来,多半是邪风导致的喉痹,有时间找太医瞧瞧,千万不要讳疾忌医。”秦婳语重心长道。
“谁说我有病,你——”秦如气得拍桌而起,抬眼看到王尚仪皱眉,不得不咬牙忍下,差点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秦婳以前窝窝囊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如今牙尖嘴利更讨厌了!
过会儿萧总管领两人来到正殿,女帝穿着红色常服坐在主位上,尊贵非凡;顺亲穿着蓝色长袍,低眉顺眼站在一旁。
当年五位皇女夺嫡,顺亲王选择站队女帝。其他三人要么被处死,要么离开京城守皇陵,要么终身囚禁。
“女儿见过母皇,母皇万福。”秦婳弯腰行礼,秦如也跟着问安。
“起来吧,听说你昨日打了秦如?”女帝声音低沉,嘴角下压,俨然很生气。
秦婳有点慌,毕竟怂惯了。不过想到自己比在场所有人都要短命,瞬间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启禀母皇,女儿确实打了。”
秦婳一开口,殿里所有人都瞪大双眼,王尚仪倒吸一口凉气。刚才还说自己乖巧懂事,瞧瞧,这理直气壮的模样,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
“为何?”女帝放下手中的笔,淡淡撩起眼皮子质问道。
“皇上息怒,秦如做事冲动,三殿下打她定是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我今日带她进宫,就是为了给三殿下赔罪。”顺亲王给女儿使眼色,可惜秦如看不懂,还故意扬起那五指分明的半边脸颊。
说真的,秦婳要是能把她打成半边猪头早乐疯了,秦如为了告状也是煞费苦心。
“皇姑姑所言极是,我平时最是柔和谨慎,别说打人,就是被人打了也从不还手。昨日要不是秦如求我,我又怎会……唉,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爱好,也不知道平日都忙着什么?”
秦婳暗示秦如自己讨打,还说她变态。
“秦婳,你污蔑我,我什么时候求你打我了?”秦如气疯了,伸手推了一下秦婳。
秦婳猛地倒在地上咳了两声,嘴角流出细细的血丝,很快呼吸困难,脸色通红。
“我根本就没使劲,她是装的!”秦如大吼大叫。
“够了,快叫太医!”女帝呵斥一声。
秦如不服气还想证明自己,顺亲王脸色大变,迅速把她的脑袋按在地上,自己也战战兢兢跪下赔罪。
她看出来三皇女情况确实不对劲。
太医匆匆赶到,诊完脉痛心疾首道:“皇上,三殿下体内的淤血严重沉积,心脏不堪重负,万万不能受伤……”
“怎,怎么会这样?”秦如结结巴巴。
“皇上,秦如顽劣不恭,今日伤了三殿下贵体,求您重重责罚!”顺亲王毫不犹豫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女儿推出去。
“既然顽劣不恭,以后就别进宫了。”女帝面色阴沉,顺亲王恭恭敬敬谢恩。
女帝这句话很重,不允许进宫不是单指请安这等小事,而是直接断了秦如未来入朝为官的机会。
她一直觉得秦嫣是被秦如等人带坏,之前看在顺亲王面子上不处置,如今趁着老三的事情一并处理了。
秦如瞳孔微缩,唇色苍白。
尽管她经常嘲讽低品级的官员,还再三表示自己厌恶官场,只想过随心所欲的生活,但那只是求而不得之后嘴硬而已!
她想当官想疯了好吗?
现在被女帝亲口阻断,人都傻了。
顺亲王准备带秦如离开,广德皇子的事情下次再找机会试探,可惜秦婳不想等。
“母皇,昨日女儿听到一件怪事。广德皇叔府上的孙管事残忍暴虐,诱拐孩童并杀害他们,甚至把尸首埋在玉兰树下。”
秦婳很清楚,身为皇子只要不造反、不干涉朝政,贪污、杀人等刑事犯罪都能凭借身份网开一面。
她没有说皇叔,而是把矛头指向管事,否则还要因为不维护皇族威严受到指责。
“三殿下!”顺亲王声音陡然提高。
秦婳上来就把所有事情摊开打得她措手不及,差点忘了女帝在场。
顺亲王解释说:“广德皇子宽厚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