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的心也跟着一暖,许久不曾有这种的感觉了。
不过,越是相处她反倒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他了。
不是他不好,而是这种好,让她有时候会觉不真实。
阮棠剥开一粒喂到他唇边,凌州不知是不太适应还是受宠若惊,竟愣在那里。
“吃呀。”阮棠笑得杏眸微弯。
凌州这才张口,唇瓣碰到她温软带着些许凉意的手指时犹如触电一般。
甚至,他都没有不知道这颗栗子什么味道,只记得她手指的触感。
谢九轻咳了一声:“你们俩这样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凌州脸上还未绽开的笑容彻底收尽,眼神都冷了,那脸上的表情就差说不愿吃滚。
谢九倒是有眼力劲,拿着碟子筷子跑了:“我找柳妈妈去!”
他要是再不走,哥真要揍人了。
阮棠手托腮看着他:“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凌州摇头:“没有。”
“确定没有?”
“嗯。”
“还装,你不是都知道了,姜衡病的厉害,我让飞星绑了孙一白下山。”阮棠看着他的侧颜言笑晏晏道。
倒不是她心虚,而是有些事解释清楚了免得相互误会。
怀疑就像是在心里埋了颗种子,潜滋暗长,等长成参天大树的时候想拔掉,那便是抽筋抽骨的疼。
他们之间情意就跟移栽的花一样,底下是一片蓬松的土,还经不起风吹雨打。
虽然她不知道未来如何,但她希望眼下的日子,这朵花可以烈烈绽放。
“他是云州司马又文采斐然年少有为,他若出事是朝廷的损失,你和他少年相识,救他是应该的。”
“你这话怎么老气横秋的,倒像是冠冕堂皇的朝中大员,不过我的确念在少年相识的份上,凌州,我对他并无爱意,只是,到底相识,他这场病也是因我而起,我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
阮棠说这话时表情淡然,有种超脱她年龄的释然。
大概,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
凌州看着她的眼神幽深,不过并无冷意:“我知道。”
他有自己的判断力,回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自己说服了。
而且,她愿意解释说明她在乎他的感受。
这个世上在乎他感受的人只有她和小九。
他想珍惜。
“你怎么这么好,我真是三生有幸能遇到你。”阮棠抬手捧住他的脸:“凌州,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之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你都忘了吧,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小九说他父亲对他不好,更疼继母的孩子,身边的亲戚朋友也都只想着利用他,没人真心对他,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好人。
凌州脸上的表情如冰雪消融,潺潺流水,渐渐温暖了心田。
“遇到你,也是我三生有幸。”
离开那个地方是他最正确的选择。
解释清楚了,阮棠心里的一件事也落下:“你在刺史府查得如何了,我二叔最近有批货要出,应该对你有用。”
“和北夷交易的事你不要查,危险!”凌州很是不赞同。
“没有刻意查,之前劫了他一批货,就是送往北夷的,他每次送的货都不同,押送的人也不同。”
不止如此,每次出货店铺也不同,甚至铺中掌柜都不知道运送的是什么。
阮棠想起上次李夫人送来的账本,那两笔账可能就是二叔通过铺子运出去的东西。
按时间推算,可能就是军中丢失的那批军需。
凌州若有所思:“你说的那个账簿可还在?”
阮棠点头,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来,翻到那页指给他看。
凌州看到那个标记,神色大变,这是兵部的印记。
曹刺史果然在京中有人,怪不得敢如此嚣张。
原来大齐竟危如累卵,可京中权贵只顾钩心斗角,每日歌舞升平,饮酒作乐。
“你怎么了?”阮棠见他脸色有些不对。
已经不只是愤怒了。
“这个账簿是哪个铺子的?”
“祥瑞居,不过这个铺子在我二叔名下,你要查的话可能没那么容易。”阮棠道。
“没事,这事我会去查。”
线索越来越多,他一定将这些人统统揪出来。
他虽然不再是……但他还是大齐人。
……
阮棠一早上起来就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嘟囔了句:“一大早谁骂我呢?”
宋景扬忙着查案补窟窿,武清莹断了腿,这两人最有可能。
“小姐定是受了风寒,都说了天气冷不让小姐沐浴,偏不听,这下好了,着凉了吧,老奴这就去熬药。”柳妈妈担心道。
“没那么娇气,用不着喝药,我一会儿还要看账簿呢。”阮棠摆手拒绝。
喝了药昏昏沉沉的,那还不得算错账啊。
“那熬点姜茶喝,可不能拖。”
这几日越来越冷,要是拖得久了,要是像那姜家公子就麻烦了,会伤了根本的。
阮棠受不了又甜又辣的味道,喝了几口悄悄倒掉了,到了下午整个人就不太好了,头昏昏沉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