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刺史决定起兵凌州便收到消息。
果然如他所料曹刺史一旦确认他的身份就会提前计划。
若能兵不血刃地解决这场动乱,以身入局倒也无妨。
阮棠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刺史府最近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守卫也比之前更紧,这是大战前的征兆。
曹刺史拉拢不少将军,又养有私兵和当地的豪族支持,这一仗他把握极大。
阮棠在房间里待着发闷便出来走走,如今已经是二月天,乍暖还寒,阮棠觉得脖子被风吹得寒凉,拢了下身上的斗篷。
青岩镇因为驻军的关系,十分热闹,青石铺就的街道不像云阳那么宽阔,不过另有一番特色。
阮棠走得不快,飞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随时保护她安全。
凌州远远就看到阮棠,她在人群中实在醒目,想不注意都难。
“你怎么在这儿?”
凌州牵她手时她吓了一跳,才发觉身边人是凌州。
阮棠看凌州时余光扫了下身旁的飞星,他平日都是在她一步远的地方,目光可及,除非凌州在身边。
“回家见你不在,便出来寻。”凌州道。
“我以为你今日不回来了。”阮棠一语双关。
他们虽然不过问对方做的事,但也并不刻意瞒着。
这两日情势可不太好。
尤其他,很危险。
“一会儿送你回家还要回去。”凌州道。
用膳时突然有些不适,不放心她便回来看看。
“这么想我,一会儿的功夫都要回来?”阮棠偏头看他。
她以为凌州不会回答的时候听他恩了一声,虽然很轻,但表情认真。
他的确想她了。
大战前夕军中已经风声鹤唳,韩将军连睡觉都不脱盔甲,就怕军中突然有变。
可越是这般他竟越是想她。
阮棠总是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感动。
他虽讷言,但他做的事总是让人感动。
父亲去世之前阮棠活得懵懂恣意,去世之后她一门心思报仇。
在去北夷之前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理解,但这趟北夷之行她看到仇恨以外的世界。
凌州他从未被亲人善待,甚至屡次背叛,但他仍坚持做他认为对的事。
哪怕不在其位,他仍旧热爱。
或许她做不到,但她尊重他,尊重他不顾一切去保护的。
二人并肩而行,一个积石如玉,列松如翠,一个窈窕婀娜,玲珑可人,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此刻天色将黑未黑,路上行人都是行色匆匆,阮棠要回去时看到一家馄饨摊,老远就闻着香极了。
晚膳时心里藏着事并未用多少,这会儿出来走了走倒有些饿了。
“我们镇上什么时候多了对儿这么俊的小夫妻,莫不是神仙下凡了。”阿婆笑道。
大概是这会儿天色渐暗街上没什么人,阿婆想招揽生意,又或者见到好看的人都会忍不住夸几句。
不过,阮棠倒是很受用。
“竟被阿婆发现了,我们可是闻着香味落凡尘,我刚掐指一算你和阿公都是有福德之人,这馄饨一定要吃的。”
阿婆笑得合不拢嘴,特意给他们多放了几个馄饨。
“小仙女有没有算一算阮家的商号什么时候能遍布大齐!”凌州难得配合她的玩笑。
阮棠作势掐算了下,一脸郑重:“指日可待,不止大齐还有北夷、南诏,凡日月所照皆有我阮家商号。”
“这么说,我跟对人了。”
“那是自然。”
忽然,凌州注意到有些不对,是危险的气息。
阮棠看他表情不对,要回头看时被凌州拦住了:“不要动!”
“有杀手?”
“嗯!别怕。等会儿让飞星护着你先走,我过去找你。”凌州压低声音道。
“不走!”
她最近出入很小心,除了飞星,山上的兄弟都化作暗卫,应该都在附近。
“听话,莫要任性。”凌州沉声道。
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一招一式都是杀招,不能让她冒险。
“凌州,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件事?”阮棠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将勺子放下。
“什么?”
“我其实会些拳脚。”阮棠说完,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在桌上。
老夫妻都在忙着,她吆喝了一声银子在桌上,拉着凌州的手便走。
走得急,凌州甚至都来不及甩开她的手。
她自小便和外祖学些拳脚,只为强身健体,可在山上的三年她是扎扎实实学了的。
不巧,也都是杀招。
或许是自不量力,但她不想丢下他。
不想让他再一个人。
果然,没走多远刺客便提剑朝他们杀过来。
阮棠见过凌州打架,身手很好。
今日见他杀人,招招致命,如暗夜修罗。
剑上的血顺着刀刃蜿蜒而下,杀手举着刀,却无一人敢上前。
凌州低头看了眼被溅上血渍的新衣,可惜了这是阮棠刚为他做的,第一次穿。
这群狗东西,真是该死!
阮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