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棚屋内,三道身影正隔着门板紧张注视着宁毅二人。
“大哥,这两人谁呀,大半夜的跑这来?”
“你问我,我问谁?”
“那大哥,咱要不出去把他们办了?”
啪地一声,一小弟脑袋上重重挨了一巴掌。
“你xx妈虎啊,唐小姐只让我们把这老太婆带回去,没让我们多生事端,明白了没?”
一满脸麻子的家伙低低咒骂了句。
小弟顿时捂住脑袋缩起脖子。
片刻后,他们终于看到宁毅二人上车离去,遂是暗暗松了口气。
“老子就说是凑巧了,估计是来查看地形的开发商。”
麻子脸轻松一笑,转过身来。
床上,一老妇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抹布丢在上面。
那凌乱耷拉的白发,饱经沧桑的面庞,却难掩她身上那股出众气质。
“老太婆,你听好了,要绑你的人是唐美茹,你有任何不满,等见了她再跟她叨叨。”
麻子脸说完一摆手,俩小弟取过布袋,上前就要将人往布袋里装。
匆忙间
,老妇嘴里抹布掉落,她瞅准机会,一口就咬了上去。
“嗷!”
一小弟没注意,耳朵直接被她咬住,疼得嚎叫出声。
麻子脸和另一人连忙上前要掰开他俩,但老妇咬得死死的,半点不撒口。
最后,竟硬生生咬下那家伙半拉耳朵。
“啪!”
麻子脸气得大力一巴掌扇翻老妇。
老妇啐出带着血水的耳朵,面带笑意的看着麻子脸。
那满嘴血的模样,看得麻子脸心头一颤,忙道:“给老子套上,带走。”
老妇没有挣扎,出奇的安静,任由麻子脸等人将她套上布袋带离棚屋。
……
第二天一早,宁毅起床后,特意给父母做好早餐,又用保温盒装上一份,这才出门。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郊区棚户区。
站在棚屋外,宁毅眉头不由得微微发硬。
昨晚天色暗,他除了看到几间棚屋轮廓,并没看清全貌,眼下看清了,心也跟着隐隐揪痛起来。
三间用油毡布裹起,再用木板四下固定住的棚屋,几处还破
开了口子,拿编织袋草草盖住。
老太太就住这样的地方?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宁毅怎么也不敢相信,繁华如榕城,竟还有人住在这等破败之处。
更别提,还是大武功臣的亲属!
榕城那些管事的,看来都瞎了眼盲了心,全该回家烤红薯了!
宁毅攥起拳头,缓缓走到棚屋门前,抬手敲门。
只是手刚碰到门,虚掩的房门便往里开了一条缝。
嗯?老太太晚上睡觉不锁门?
宁毅心里疑惑,遂轻声道:“有人吗?我是董正清董大哥的战友。”
没人回应。
宁毅眸光暗沉,用感知倾听内里动静,发觉屋里没人。
这么早老太太会去哪?
他也没多想,直接推门进入。
屋内凌乱一幕,让他眉头不由的紧紧凝蹙。
横七竖八摔落在地面的物品,箱子里的衣物全被翻出随意丢地上。
床铺上,竟还有血迹!
宁毅连忙上前,血迹已经干涸,看来时间不短。
直觉告诉他,老太太出事了!
环视四周,宁
毅目光猛地一凝,随即缓缓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一个黑框白底的遗照。
看着遗照上笑容灿烂的男人,宁毅眼眶一红,热泪夺眶而出。
“大哥,我看你来了,对不起大哥,对不起……”
宁毅流下了愧疚泪水,回想起刚从戎时董正清对他的爱护,一次次用性命为他筑起的防线,他从心底深深觉得自己愧对董正清。
三年前,如果他能收到那封信,或许大哥就不会选择跳楼自杀。
董家也不会垮,老太太更不用在这般环境下,苟延残喘。
宁毅摩挲着相框,泪水模糊了视野。
突然,一张纸从相框后掉了出来。
他捡起一看,竟是董氏百分之四十的股权证明书!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宁毅身形一闪,站到了门后。
“他妈的,这老太婆嘴可真硬,怎么打都不说。”
“大哥,唐小姐非让我们问出股权书在哪里,那老太婆不说,我们该怎么办?”
“再仔细找找,肯定在这破屋里头,等找到东西
再挖个坑把那老太婆埋了。”
随着声音停止,棚屋门被人一脚踹开,麻子脸三人走了进来。
“去,每一个角落都得仔仔细细给我找。”
“老子就不信会找不到。”
麻子脸说完,三人便低头开始四处翻腾起来。
“你们可是在找这个东西?”
一道阴沉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麻子脸三人吓一大跳,连忙转头。
就见宁毅正肃然着脸站在门后,鹰眼中带着无尽寒意。
“你谁呀,怎么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