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稷脚步一顿,也对,他得留下来跟徒弟们一起研究解药,于是由着宋九去了。
宋九带上任荣长和府卫连夜出了京城。
别宫隔着京城不远,却靠近皇陵之处,远远地还能看到皇陵的一角,这就是魏氏为何选择住在这儿的原由。
宋九夫妻二人连夜赶到别宫,别宫的大门拍了好久,才有人过来打开,开门的老太监,正是当初服侍先帝的唐公公。
唐公公看到贤王和贤王妃很是震惊,而后面上一喜,忙说道:“老奴今夜还想着派人回京城请御医,没想到贤王和贤王妃来了,太后她老人家……唉。”
宋九夫妻二人察觉到不对劲,便加快了脚步。
唐公公带着他们疾步前行。
这别宫还真是大,却没有皇宫里奢华,连着守护的人也不多,下人更是集中在了慈安殿。
宋九来见魏氏,才知魏氏已经久积沉疴,下不了床了,人躺在拔步床上瘦成了皮包骨。
先帝驾崩,对魏氏的打击不小,她不愿意再住在凤栖宫,而跑来这荒凉的别宫,就是想着离先帝皇陵近一些,能看到皇陵一角也是慰藉。
还别说,已经久病不起的魏氏还让人打开着窗户,顾不上寒风袭身,却是躺在床上也能看到皇陵的一角。
这会儿魏氏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宋九进来,魏氏百感交集,她没有想到宋九会来看她,她这儿已经好久没有来人了。
宋九在床边绣凳上坐下,握着魏氏纤瘦不堪一握的手腕,她何至于将自已熬成这样,唉。
魏氏身体不好,她这模样,怎么可能在那日出现在国宴上,那么那日出现在国宴上的是谁?
宋九疑惑间,魏氏扶着宋九的手臂起了身,靠着软枕看着她说起国宴的事。
原来魏氏收到宫里皇上的请求,她本的算出席国宴的,马车走到半路,她晕厥过去,多半是受不得这舟车劳顿,休息片刻便只得打道回府了。
宋九听着这番话,心头的猜测越发真实,是身体不好晕厥过去,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宋九不想魏氏担心,也没有跟她说出此番前行的原因,照顾着魏氏喝下汤药睡过去了,她才起身离开。
太后没有去国宴,宫里无人知道么?
从里间出来,宋九问起唐公公那日去国宴时的情形。
唐公公一脸惭愧,那日他并没有跟着去,而是魏氏叫住了身边的几个下人奴仆一同去的,走到半路回来了,唐公公问过话,发现魏氏身体不适去不了,于是快马加鞭的给宫里送了信。
说起这事儿,唐公公又有些欲言又止,国宴之前,唐公公也给宫里送过信的,想着宫里能派韩先生来一趟别宫给魏氏诊脉。
可是唐公公连去了两封信都没有宫里的回讯,便也明白了宫里的意思,不再去信了。
原本皇上请太后去吃国宴是桩好事儿,还能见到皇上,也顺势让韩先生诊脉,可惜走到半路去不了,魏氏这病也就一直拖着了,这带来的御医医术不精,翻来覆去也只有那几副药方,魏氏的病情却总是不见好。
宋九看着曾经跟在先帝面前威风八面的唐公公,再看如今的他,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大势已去,一朝天子一朝臣。
但是她家小圆子绝不可能是不孝顺的君王,他虽没有过继到魏氏门下,但是对这个阿嬷他一向敬重,而且这些年在宫里,他深受魏氏的关照,岂会变成冷血君王,连魏氏的病都不让看了呢?
再看唐公公,以及后头的一众下人,显然都觉和皇上登基后,虽然封了魏氏为太后,却没有尽到半点孝心的。
只是眼下小圆子的情况也不宜多说,而这别宫里传回的信为何石沉大海,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她眼下说什么都徒劳,她得回去好好的查一查。
宋九夫妻二人要走了。
唐公公带着一众下人出来相送。
别宫荒凉,园里也是寂静无比,这样的地方,魏氏住着,心头只会越发的郁结。
宋九叹了口气,跟在任荣长身边快马回京城去了。
宫里御书房外,一群大臣下了早朝便擅自赶来书房外等着觐见。
就这么几日,朝中又有了新的流言传出,说坐在那九五之尊之位的并非皇上,而是皇上那双胞胎的姐姐。
虽说这样的传言很荒谬,然而还是动摇了几位老臣的心思,尤其在有人得知皇宫里出现任家的孩子后,像是得到了某种证实似的,于是几位大臣聚到了一起。
众位大臣之中便有国子监祭酒徐怀在,他今日也是替那传闻来证实的,所以他带了国子监岁试的折子。
前不久,皇上与徐怀讨论过岁试的事,若是今日坐在御书房里的皇上与上次说的有出入,那传闻便不能不信。
送清平县主和亲的队伍没有正大光明的回京城,而任家的孩子却出现在皇宫,此事本就透着蹊跷。
徐怀被几位臣子围着,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么用意,尤其里头的礼部尚书林虎,虽然手里拿着折子,人却一脸平静,默默地听着他们聊,时不时还看向徐怀。
今个儿这事,还得有人出头,林虎认为,今日这出头的人必定是徐怀了,此人是先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