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明把头一昂:“打扫厕所就打扫厕所嘛,谁也不敢说我要输定了。”
葛玉萍看了刘天明一眼,微微一笑:“场长,这种大话你可不要说噢,我看你是输定了。”
“别的大话我不敢说,这个大话我是说定了,想当年……”
“想当年,俺也是拾花能手,也登过领奖台哩!”葛玉萍连忙接过他的话学着他的腔调说。她这么一说,大伙更乐了。
“嘿嘿,你们都知道了啊!”刘天明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那我们就准备了啊!”蒋素英、朱久珍等人七嘴八舌地说。
“准备就准备,还是那句话,我还怕你们不成了唻?不跟你闲扯了,我要回家吃晚饭了。”刘天明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棉花场。
刘天明和职工们比赛拾花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两天里,三分场的拾花数量开始上升了,大伙儿包括刘天明在内,每天都起得很早,他们都在地里开展了大练兵,到地里去拾花的职工一个比一个早,回来的也一个比一个晚。
刘天明的老伴看到他每天这样拼命地拾花,不禁心疼地责怪起来:“我在朱久珍地里拾花,都听她说了。年纪这么大了,还要和年轻人去比试比试,你说你这不是逞能是啥唻?”刘兰兰说:“妈,拾花不是比力气,是比时间和技巧的。有的人有很大的力气拾花却不行,有的人并没多少力气,却是拾花能手哩!再说啦,爸爸当年确实是拾花能手,他说过了要和他们比试比试,就让他去比比看嘛!”
听女儿这么一说,刘天明的老伴不再说话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拾花比赛的日期到了。为了显示公正,比赛前一天晚上,副场长赵踊跃作为公证人,在棉花场上把参加比赛的人员集中起来,要求自带午饭和开水等,统一时间下地。
第二天一大早,二十来个人都在三分场办公室门前统一出发,就在官洪的地里拾。因为官洪调走后,地里的棉花已经开了许多,仅靠李山水找人帮忙拾来不及了,何况他自己也承包一份棉花地呢?
刘天明拿出当年的拾花气势,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衣,双臂上戴着袖套,头上也戴着白色的棉布帽子,这是农场人为防止头发掉在棉花里所戴的拾花帽子,有点像医护人员配戴的白色帽子。他还特意准备了两个装棉花的袋子,以防拾多了装不下。
黄青英看见刘天明带了两个大袋子,连忙打趣起来:“刘场长,一个袋子装满了就不错了唦。”刘天明把眼睛一瞪:“说什么唻?小看我了不是?两个袋子能不能装得下,还不敢说呢!不敢跟你比,打败他们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场长,话可不能说大了,更不能说早了。”姚昌盛笑着说。
“这大话不敢在黄清英面前说,在你小子面前,还有啥不能说大了的唻?不跟你说了,赶快下地去!”刘天明说完,加快了步伐,一群人也小跑似的来到官洪的地里。
金秋的塔里木盆地气候更加宜人。空气里混合着一股庄稼的泥土味。一望无际的棉田仍然泛着绿色,凉爽的秋风把棉田吹得嘤嘤有声,洁白的棉花隐藏在绿叶中挨挨挤挤地偷眼观望着,秋风过后,它们仰起脸欣赏着蓝天白云。杨柳的绿叶衬着湛蓝的天空,将它那婀娜的身姿在风中尽情地摆动着。柽柳的红花还没有凋谢,被绿叶衬托得更加透红;高大的白杨树更加雄壮,它总是以挺拔姿态迎接太阳的升起。
刘天明、姚昌盛、郝兰香、朱久珍等一行人来到官洪的棉花地里。刘天明放下带来的西瓜、苹果和水壶等吃的喝的,就急急忙忙开始拾花了。他把年轻时的拾花劲头拿出来,拼命地拾着。天完全放亮时人们才发现,他的拾花袋子和别人的略有不同。别人的拾花袋子都是小袋子,而且是挂在胸前的,他的拾花袋子却是一个长长的大口袋,两边各拴一条布带子扎在腰间,不仅节省了来回跑路倒棉花的时间,而且不用低低的弯腰就能将拾回的棉花放进袋子里。他这一招还真管用,拾花的速度果然快多了,不一会儿,他袋子里的棉花就窜上来了。姚昌盛看到刘天明的袋子快满了,连忙喊起来:“场长,休息一会儿,喝口水再接着拾嘛!”
“我看你小子拾花就是不球行,一边拾花一边说话是要分神的,拾花这活儿手要快不说,还得专心,别看它是手上的功夫,其实也是大脑上的功夫,大脑不放在拾花上,跑神了,拾花也就不快了。你以为那些拾花能手有什么诀窍和高招呀,其实就是用手加用脑,把心思都放在拾花上,自然就快了。不跟你多啰嗦了,我要是分神了,也拾不快了哩!”刘天明说完,低头继续拾花去了。
中午,老班长李山水送来一些馒头和凉菜。本来,大家都带了吃的喝的,可李山水过意不去,就跑到场部去买来一些凉菜。他把大伙召集在一起,围着凉菜和馒头坐成一圈。刘天明把自己带的一个大西瓜抱过来,大伙儿挪了挪身子让出个位子,刘天明坐下来后拿出小刀,把西瓜用装花袋子擦了擦后,边切边说:“吃我的西瓜吧,领导的西瓜又大又甜。”说得大伙又哈哈大笑起来。大家一边吃一边谈论着,都说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刘天明说:“正因为丰收了,才要赶紧将棉花拾回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