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一百章
他看她的眼神太过迫切,似是真的在期待她的答案。“陛下一一”
误会那两个字没能说出口,元衡摇头,“皎皎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了。“他还是坚持将那枚凤印放在她的手心,让她攥住,“这凤印你拿着,想用便用,想扔了也成,只是别靠近那里,太危险了。”“朕只要你和孩子好好的.”
岑播笑道:“陛下九五之尊,不如直接说,留着皇后是因为怕我动想走的心思,何必惺惺作态,用孩子来说事?”
被揭了短处,元衡微微绷起唇角,像是在怨她,却不敢动怒,还有些心虚。“朕不是因为这个..…"他狡辩道:“废后连先帝都敢刺杀,朕是真的担心….他蓦地又露出笑容,“你若实在难受,想要出气,朕倒是想到一个法子。”岑蟠看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他搂住她,低声想说什么。
呼吸如同羽毛在耳畔搔痒,岑播躲开他,“这里就你我二人,殿下不妨直接说。”
“还有他呢..…“元衡低头,手指轻轻触在她的肚子上,“这些事叫他听了去,会学坏的…”
岑播拿他无可奈何。
他一个皇帝,怎么会觉得她腹中这个孩子能听得懂。况且他们都不是好人,孩子就算现在听不到,将来有他们这样的父母,怎会教好。
可他似真就那么相信,依旧压低声音,悄悄同她商量,声音像是一阵阴风,“朕那里有一幅文昭仪的画,那幅画本在宣光殿里,被皇后用画盖了起来,皎皎若是想报仇,可以多画几幅文昭仪的像,朕派人送去宣光殿,让她日夜看着.…″
那废后所做之事岑播也有所耳闻,能将文昭仪的画像藏与自己的宫中,想来是执念深。
元衡这么做,无疑是在诛心。
那文昭仪是他的生母,可他上位后,也并没有认下文昭仪这个母亲,甚至要利用文昭仪的画像报复。
一个人被狼养久了,也会学咬人,只愿意待在狼群之中。岑播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说此事,养恩也许真的要比生恩份量重。就像是羽儿一样。
她道:“陛下不妨将那幅画给我,我看看怎么画。”元衡点头,当日便让人将那幅采莲图拿来。那文昭仪果真是美,比起那艳丽的皇后,就像是她手里拿的那一朵莲花,纯净温婉。
这宫墙果真害人,岑播心道。
在宫内无事,岑播除了学那册封的礼仪,时不时便画上一两张,虽不算认真打磨,但到底神态相似。
那凤印就放在她的桌上,可她整日在这含章殿中,也不知道这凤印能做什么。
她手里把玩着那把小印,拿来印泥,将画好的画依次盖上印。元衡进殿时,恰好就看到她在干这个事。
“看来皎皎比朕能想到的还要多…“”
他接过她手中的印,自己也慢悠悠地盖了几枚印。最后一幅画上,不仅画了文昭仪,还有一个孩子,母亲看向幼子,满目慈悲,正在给幼子喂着羹汤。
元衡盯着那画看了许久,放下手中的章,将那幅画抽了出来,叫云蚕将那幅画送去宣光殿,目光却始终在手里那幅画上。他嘴角似有一点笑意,“皎皎,朕想要这幅画…岑播画这幅画,本是觉得这样更能给宣光殿的皇后添堵,并没有想这么多。她恨文昭仪,也恨元衡,若是看到这幅画上的两个人其乐融融,想必是会疯掉吧。
岑播一这么想,心底便萌生出一点快意。
可恍然间她却又忽然清醒过来。
手中尚有画笔,青墨顺着毛笔滴在纸上,晕开一片,染脏了那幅美人图。她低头看着那幅画,心底生起一阵寒芒。
自己怎么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
她画分明是为了让人喜欢,那祈州的小厮也曾说她笔下画的人热闹,而现在呢?
现在她要用自己手中的笔,还有自己笔下的人去害人。就算是要报仇,也不该是用她自己的画才对.…可她竟是情不自禁。
元衡看出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岑播回过神,觉得手中拿的东西比刀还要锋利,慌忙放下手中的笔,“你拿去吧。”
“这是最后一幅,不会再画了。”
大
登基大典在半月之后进行。
皇后册封的仪式也在这日,不过一切从简,一来是因为她有身子,二来也是因为怕她不高兴。
她本来就讨厌这些,他千方百计把她骗回来当皇后,还要她学这些规矩.…登基那日,两人一起起床更衣,元衡一直战战兢兢的,生怕她在宫人面前开口讽刺他两句。
可她并没有,似是认下了这一切。
有宫女正在为她更衣,元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竞能看出她的小腹微微隆起了一点。戴好冠后,元衡走到了她身边,目光盯在她的肚子上。那身窄袖襦裙已经罩在了身上,方才看见的那些仿佛都是错觉一样。他情不自禁伸出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恰好用手挡住自己的小腹,坐去了妆台。
她怀着身子,妆容未修,朱唇粉腮,倒依旧撑的起头上的莲冠。帝后并坐龙辇,自宫道而出,元衡下辇时,牵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握的很紧,岑播觉得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