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得很快,几乎是不多时就到了周家,夏之扬的手有些颤抖地去按那铁门墙上的门铃。
脑袋里全是等下梁珈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而此时的周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周邢琛太过害怕梁珈会再次离开,所以这次,他把自己也一起关在家里看着她,虽然她的态度始终都是不冷不热的,但周邢琛宁愿忍受着她的冷淡,也不愿意让她就此离开,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好不容易送走了梁瑞安,周邢琛正想坐下来休息一下,然后就听见了门铃声,他皱了皱眉头,从监视器里看到夏之扬在拼命地按他们家的门铃,一夜之间,夏之扬原本有些俊朗的面容都布上了好几条皱纹,他瞳孔幽深,面上是一片深沉复杂的脸色。
他眯起眼睛,看着监视器一言不发的夏之扬,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虽然那日让人去查的夏之扬和那只手镯的关系还没有任何的信息进展,但看样子,似乎是夏之扬又要亲自找珈儿了,难道……
他勾起一抹冷笑,往前走几步打开门,一双慵懒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夏之扬,抱起双手,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怎么?夏先生怎么会大驾光临。”顿了顿,不等夏
之扬回答,他又道:“我们周家可是难以容得下夏先生这尊大佛。”
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周邢琛说的话,夏之扬有些紧张,他的眸子折射出一种急切的光,有些冰冷地直视着周邢琛:“梁珈在哪里?”
只是那种心急如焚不予许周邢琛的回答,夏之扬便用力地推开周邢琛往屋里面走去。他的孩子……他要跟她说清楚……这是他跟雪儿的骨肉啊。
还没等周邢琛追上来,有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冷淡。
“你找我?”
楼梯里传过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梁珈站在旋转楼梯的中央,看着心急如焚的夏之扬,眼眸深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似乎想要将人淹死在这墨色的大海里。
世界突然静止了,像是把夏之扬和梁珈隔绝到了一个世界里,夏之扬伸出双手,隔着偌大的空间想要去摸摸梁珈的脸,只可惜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跟梁珈之间隔得多么大的空间。
见夏之扬沉默不语,梁珈皱皱眉头,转过身就要回房间。
夏之扬紧紧地拢住手指,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成功地让想要回房间的梁珈脚步猛地一顿,定定地站在原地:“我……你是我的女儿你知道吗?”
时
间像是被突然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正常地一分一秒地过去,而另外一部分,似乎在梁珈的脑海里似乎是凝结住了,她似乎已经听不到声音,只剩下夏之扬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脑海里盘旋——
你是我的女儿你知道吗?
梁珈的身体有点僵硬,身体似乎是被时间拉的缓慢,她转过头,有些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尖锐地传递出来:“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我是你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呢?
虽然那日在医院里,夏之扬的反应已经有点不寻常,她不过就只是当作是他看到了夏沁儿的那只镯子,误以为她把镯子拿走而已。只是没有想到……也许她手腕处那只镯子,跟他是真的有关系……而且,还自称是她的父亲。
她的眸光有些幽深,抬起头,长长久久地盯着那个用月长石做成的幽蓝色的手镯,那手镯在阳光下,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似乎对周遭的这一切都没有感应……
她不信……她真的不信……
“那日,孤儿院下着大雨,我知道雪儿把你放在孤儿院的信息之后,就立刻去了孤儿院找你,当时雨天,路很泥泞,我找到了孤儿院的院长,但是因为是雨天,孤儿院环境本来
就不好,再加上人手短缺,都在修补墙缝,就让我一个人去正厅找一个包裹着红色衣服的女孩,结果我当时走错了路……将在偏厅里一个红色衣服的女孩抱了回来……而将正厅的你遗留在了孤儿院。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夏之扬的嘴巴一张一合,在着什么,他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珈站在楼梯上,身子突然变得有些软弱无力,她的目光仿佛透过那块月长石回到了还在孤儿院的时候。
她不想相信……可是这一切摆在她的面前,似乎又不得不信,那个镯子上,是刻着一个精细的雪字,而孤儿院,是每到下雨的时候就会觉得末日降临。
原来这一切……因为有因,所以有果。
可惜的是,她千辛万苦想要找到自己的身世,却不料,找到了,心却更伤更痛了,她是他的女儿,却是被眼前的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伤害,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推下了地狱。
而她的孩子,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挣扎中,永远地停留在了黑暗里。
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说是她的父亲呢,这样的人,母亲怎么会喜欢上他呢?
梁珈紧紧地收拢住手指,眼眶似乎裹上一场浓密不散的大雾。
时间仿佛被静止,一时之间,客厅安静地有些可怕,周邢琛眯起眼睛,绕过夏之扬,直直地走上楼梯抱住有些无力的梁珈。
原来这就是夏沁儿一直想要掩盖的秘密,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