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燿廷看着她眼中不停坠下的泪珠儿,一颗窒闷难耐的心,好似也没那么难受了,相反的,一股感动从心尖儿滋生而起,暖流,沿着心房,扩散到四肢五骸,整个人,竟有说不出的轻松感。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对人说出他的经历,也必定是最后一次。
薄唇微抿,霍燿廷怜惜的捧住她泪流满面的小脸。
在心里轻叹了口气,霍燿廷宠溺的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轻声道,“小夕儿,你再哭,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哭?”
“……”叶夕一愣,摇头,瘪起了嘴儿,抽着喉咙道,“老公,你骂我吧。”
霍燿廷微愣,旋即微微失笑,长臂从她腰后伸过,往上,掌住她的小脑袋,喟声道,“我怎么舍得。”
“呜呜……”他越这么说,叶夕越觉得自己那时错得太离谱了,呜咽道,“不行,你必须骂我,我做得不对,该骂。”
霍燿廷捏了捏她的鼻子,“骂了你,难受的也是我。”
他话音一落,叶夕便扑进了他怀里,浓浓的幸福感和愧疚感,让她在他
怀里哭了好一会儿。
霍燿廷拿她没办法,小丫头这个性子,真想哭,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的,唯有等她自己哭累了,或是哭够了,自会停下来。
可是这一次,霍燿廷估错了,整整四十分钟,叶夕都没有停下来,且大有一哭到天亮的架势。
眼看着小丫头眼睛哭肿了,霍燿廷这下是真不淡定了。
他果断抱着她,大步朝卧室走了去。
……
叶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身边的位置早已空下。
裹紧被子,叶夕怔怔盯着天花板,脑子回荡着的,是某人昨晚与她讲的故事。
想着想着,眼眶又是一热,叶夕捂了捂眼睛,告诫自己,那些不好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以后的日子,她一定尽她所能对他好,让他感到幸福。
这么想着,叶夕从坐了起来。
她红着脸走到衣柜前,打开。
里面上次某人买的衣服还有许多没穿,只是她现在明白了,这些衣服,怕是并非他母亲所交代,想必是担心她不接受,故意那么说的。
心口一涩,叶夕使劲
儿眨了眨眼睛,才从里取出一件连体长裤换上。
换好后,叶夕去洗漱,出来给古栗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不去学校,明天再给她送汤。
从卧室出去,站在偌大的客厅,叶夕亦是微微恍然。
她记得,他说过,这间房是他母亲所留,那么,也是在这里,他亲眼看着她母亲离开的吗?
想到此,叶夕不觉浑身发冷,用双手抱了抱自己,她不敢多看这里一眼,挎着包朝门口走了去。
只是叶夕不知道的是,那女人所住过的房子,包括房子所在的一栋楼,早已被霍燿廷收买,夷为平地。
而霍燿廷所讲的故事中,亦是真真假假,真的,他确实被父母所抛弃,假的,无非是为之前所撒的谎言,撒下另一个谎言。
他必须让某人相信的同时,而不怀疑到他的身份,所以才说了女人卖房那段故事。
这就是传说中的,一个谎言要想不被人发现,接下来,便需用无数个谎言来做掩盖。
也许霍燿廷本身并不想欺骗叶夕,只是……“形势”所迫。
———
霍氏财团,总裁办公室,下午四点。
“总裁,明日上午十一在亚泰酒店,您和乔氏珠宝集团的乔总裁有约。”秘书恭敬的将霍燿廷明日的行程提醒完,却没有如往常一般离开,而是犹犹豫豫的看着霍燿廷。
“还有事?”霍燿廷头也未抬,嗓音薄凉不耐。
“是的总裁。”秘书战战兢兢道。
霍燿廷这才从文件里抬眸朝她看去,薄唇轻抿着,脸庞皆是威严和不容人置喙。
秘书心颤了颤,垂头,快速道,“报告总裁,刚才前台接待接到一位自称是您,是您……母亲的女士。但因为对方身份无法确认,又没有预约,是以,前台不敢放她进来。”
秘书说完,腿都抖了。
在霍氏工作这几年,总裁的母亲可从未出现过,甚至,这位总裁连提都没提过一句有关他母亲的事。
现在却有人自称是他母亲找来了……可信度似乎不高。
深吸了口气,惶恐!
总裁会不会认为她脑子不好使啊?
连这么明显的事都看不出,还敢前来告诉他?
秘书心下忐忑,不由用眼角偷瞄着霍燿廷。
霍燿廷似乎怔了下,可旋即,他重瞳陡沉,脸庞一瞬覆上了玄寒的冰块,薄唇亦是绷得紧紧的,且握着文件的手指,骤然捏紧。
秘书肩膀绝望得狠狠一抖,心想,完了,果然是个乌龙。
某总裁会不会一气之下,让她回去吃自己啊?!
秘书站立难安,背上的冷汗都快把衣服弄湿透了!
却突而,某总裁开了口,嗓音平缓,却足够凉淡决绝,“告诉前台,总裁的母亲已经死了,若下次再有人冒充,直接轰出去!”
“……是,总裁。”秘书先是愣了愣,见他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连忙答道,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