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辫。”
“啊?”
老剃头匠和正在刮脸的客人都惊呆了。
“我说,我要剪辫,伱给我剪辫子。”
扑通,椅子翻了。
老剃头匠吓的连滚带爬,跑了。
客人也不敢吭声,带着泡沫溜了。
……
阿贵疑惑,于是自己动手。
剃头匠跑了,家伙什都在。
挑了把锋利的剃刀,狠狠的一拉,稀疏的辫子就落地了。
到河边照了照,感觉有些怪。
不过没关系,有赏银拿就行。
阿贵没钱,雇不起马车,只能走路去县城。
但是他这辈子从未去过这么远的地方,所以迷路了。
腹中饥饿难忍,在途中偷吃了一些水萝卜。
第二天,又悻悻而归。
走进乌镇,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他。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吓的关门,有人壮胆问道:
“阿贵,你去哪儿了?”
“我去县衙了。”
“你这辫子?”
“割了。”
“县太爷没打你板子?”
“县太爷请我吃了一顿酒,我又回来了。”
……
一群人簇拥着阿贵,请他吃酒。
套话,想问问他的见闻。
谁料阿贵酒量太差,才2两黄酒就上头了。
桌子一拍,突然发癫道:“造反了,我阿贵造反了。”
吓得在场一半的人跪下了。
阿贵更加得意,展示了一下他齐刷刷截断的辫子,大笑出门。
一群酒客目瞪口呆,却是没敢像往常那番嘲笑甚至殴打瘦弱的阿贵。
镇上的地保,也听说了。
提着一盒点心,到城隍庙找到了正在迷糊睡觉的阿贵。
“老贵呀,听说你造反了?”
“对。”
阿贵依旧躺着,用破帽子遮住脸,含糊不清的回话。
“那这造反,是做甚?”
“杀~人。”
地保吓的后背发冷,腰弯的更狠了,小声问道:
“你要杀谁?”
“先杀赵举人,再杀周秀才,妈妈的,儿子打老子。”阿贵很显然处于一种幻觉中,喃喃自语道,“凡是和我有过节的,都要杀,咔嚓。”
地保吓的站不稳,留下点心和一串铜钱后就跑了。
……
阿贵造反了,要引兵来杀人的新闻,在午饭之前就传遍了整个乌镇。
镇子里的赵举人,王员外,周秀才~以及几百号男男女女都很恐慌。
他们都殴打过阿贵。
这么说吧,大约小半个乌镇的人都打过阿贵!
至于说骂过他的,那可能都数不清了。
赵举人府上,一群人商议着怎么应对阿贵。
午后,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仆人骑着驴回来了。
带回了一个震惊的消息:昨日,县城的兵下乡,抓了3个士绅,全部咔嚓了。
赵举人指着家人,厉声喝道:
“你可是亲眼所见。”
“小的看了半个时辰,县城的兵洋枪洋炮、白盔白甲,说是戴的崇祯的孝。把人按在那木桩子上,咔嚓~”
旁听的王员外吓的一哆嗦,感觉那刀锋就到了自己脖子后。
一紧张,坐到地上了。
他颤抖的说道:“阿贵他怎么可以不顾同乡情谊,把兵引来呀。”
赵举人抱怨道:“哼,同乡算什么,我和他还是同一个祖宗呢,说起来也就是出了五服,正经的亲戚。”
一旁的周秀才心想,
前年阿贵说他也姓赵,结果被你打掉了一颗牙。
不过大敌当前,不宜内讧。
……
一群人商议到了傍晚,也没拿出什么主意。
最终。
商贾出身的王员外一咬牙一跺脚,决定先跳船。
他雇了一顶软轿,带了一封银子,吹吹打打的去了城隍庙。
“阿贵老爷,请您到府上歇息。”
两个小丫鬟,把迷迷糊糊的阿贵扶着上了轿子。
当晚,就摆上了酒。
阿贵几杯酒下肚,和王员外当场拜了把子。
当晚又在府中留宿,做了好几次的新郎官。
穿上了绸衣,齐耳短发梳洗的干干净净,一看就很有精神。
乌镇的人大呼失算,下手晚了。
当晚,周秀才全家逃亡。
赵举人则是认祖归宗,翻出了不知哪搞来的族谱,硬是说阿贵是他六叔。
总之,赵老贵俨然成了乌镇不得了的人物。
代行裁决、独断纠纷。
住上了三进的宅子,家里多了一群年轻女人,但没有吴妈。
他也拍着匈膛保证,不会召唤那白盔白甲的兵下来。
而是独自悄悄进城,主动许诺按时纳粮。
苗有林只当他是哪个吓破胆的猥琐乡绅,见面安抚了一句就打发了。
他忙着筑城,扩军,练兵,准备做个真正的地方实力派,麾下和浙江清军不时有小股冲突,军事上处于互相试探状态。
所以,治下各镇各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