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搞掉清风寨,让祖坟所在的大山重归宁静之外,也有积极捐献2000两银子为族里购置义田的缘故。
总之,胡师爷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然而,又被人砸了一块石头。
“李郁那小子,想做我的东床快婿?”
胡灵儿一声不吭,这种事情,轮不到女儿家做主,爹娘说了算。
胡师爷罕见的犹豫了许久,最终忍不住询问:
“灵儿,伱意下如何?”
“爹,这种事您不该问我的。”
胡师爷忍不住笑了,是啊,自己作为绍兴师爷里的翘楚,居然失了分寸。
凡事做决定,无非是算得失,概率。
李郁若是赢了,一本万利,十万利。
输了,身死族灭。
至于说气节、忠诚之类的,他没考虑过,毕竟没有受清廷的恩。
……
“为父就答应这桩亲事,尽快送你过门,嫁妆嘛,三五千两还是拿的出来的。”
“女儿觉得,她更看重您的智慧。”
胡师爷心情大好,喝了一口姜丝温黄酒:
“不是为父自夸,论对我大清的了解,他还嫩了点。”
“待你嫁过去,他遇上了难题,我再出手指点一二,才是对你最好的援助。”
“谢爹爹。”
南边扬州府出了乱子,灶丁打崩了扬州营。
清江浦可是重要枢纽,不能有失。
大运河、淮河、黄河在此交汇,南船北马的商业重镇。
昨日,漕督、南河督,还有淮安知府碰头商量,在重要路口增加兵力、设置拒马。
同时向四面派出探马,一旦有贼人出现,就要关闭城门。
胡师爷看着乱糟糟的漕标兵丁,嘀咕道:
“这乱子出现的蹊跷,会不会是我那贤婿干的?”
几百里外,李郁打了个喷嚏。
他怀疑是被人诅咒了,毕竟他最近搞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李大虎和王六,裹挟了大批灶丁,这会估计到了仪征。
等仪征运河一堵塞,漕运,盐运都要暂时趴窝。测试一下清廷的应变机制和组织能力。
自己就蹲一边旁观,看看热闹。
一桩接着一桩的棘手事务,福康安应该可以暂时忘记找自己麻烦吧?
……
“老爷,福成来了。”
“谁?”
“您的结拜兄弟,福成,现在在李家堡候着。”
李郁一愣,随即感觉不太对劲。
“备船,我去见他。”
西山岛,是不可能接待外人的,机密太多。
1个时辰后,李郁见到了这位好久未见的结拜兄弟。
“兄弟,想死我了。你怎么来了?”
“朝廷委任我做浒墅关监督,我就一刻都没有停留,快马加鞭的赶来了。”
李郁一愣,随即大笑:
“这是好事,肥缺。”
“我走的这段时间,听说苏州城发生了太多的变故。”
“天翻地覆,不过没关系,咱兄弟联手,苏州城没人敢阴咱们。”
福成哈哈大笑,这才是他想听的。
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位结拜兄弟早就不是池中物了。
昔日的打行白纸扇,如今是苏州响当当的大人物,黑的发白,白里又透着黑。
俩人一边吃菜,一边聊起了对福康安的看法。
福成说:
“这家伙在京里人缘很差,没人爱和他玩。不过皇帝喜欢他,没辙。”
“管他呢,你来参一股吧,我在搞漕运。”
“嚯,大手笔啊。”
“你还得以前一起参与过的私盐买卖吗?”
“当然记得。”
“尤拔世要塌台了,我准备趁乱操盘苏松常太四府的私盐市场。怎么样,来一股?”
“你搞定了扬州盐商?”
“差不多吧。”
李郁笑的很灿烂,福成想起了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位把兄弟,就好似一条浅滩游龙,遇水则扶摇而上。
“李兄弟,我是个衙内没做过官。你说我上任浒墅关监督,这第一把火怎么烧?”
“立威。”
“如何立威?”
“杀一批,撤一批,抄家一批,利国利民利己。再换上你自己的班底,这税关监督的位置你才能坐稳。其中在咱大清,当官是最容易的职业,精髓就两个字,用人。”
福成摘下暖帽,指着上面的红缨说道:
“难怪,是这个色。”
……
扬州府仪征县,
毗邻长江,位置要害。
瓜洲渡,原先是京杭大运河和长江的交汇处。岁月流逝,长江带来大量泥沙在此淤积。
渐渐的,瓜洲渡就不再适合行船。
朝廷在西面,重新开挖了仪征运河,也称为盐河。
如果说京杭大运河是动脉,那仪征运河就是其与长江相连的唯一毛细血管。
李大虎和王六,带领着数千号灶丁赶到了仪征县城外。
县城四门紧闭,十分紧张。
“咱们要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