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山顶。分布着星星点点的帐篷和篝火。
吴军被迫分散驻扎,适应地形。
中军大帐内,
李郁正在布置任务:
“甘长胜,你调4个营砍伐树木劈成段,分发到各营做燃料,加盖油纸布。”
“郑河安,你调3个营集中所有容器取水。士兵们随身携带的皮囊、葫芦务必装满烧开过的清水。”
“苗有林,你带人找山洞存放火药。”
“李小五,你居中协调,把粮食分到各营。”
“黄肆,你督俘虏在太阳谷修筑大营。这场雨若是继续下下去,很多帐篷撑不住的。需要更大的营区。”
众将急匆匆领命而去。
当前,不需要考虑清军的威胁。
而要考虑怎么渡过洪水暴雨的难关,几万大军要住宿、要吃喝,这可不容易。
……
“拜见陛下。”
“先生请坐,伱建议的梅岭果然是个好地方。”
“全赖老天庇佑,陛下天威,大军才能逢凶化吉。”
王三松很会讲话,滴水不漏。
李郁笑笑,示意他坐下喝茶。
“据说先生在浮梁县有些产业?”
“祖传的几间瓷窑罢了,如今在陛下麾下运转,都是一样。”
“寡人会下一道旨意,物归原主的。”
“谢陛下。”
“跟我讲讲兵部?”
王三松连忙放下茶碗,开始讲述他对兵部运转机制的了解。
帐外雨声滴滴答答。
李郁听的很认真,不时提出一些疑惑。
王三松浑身解数,把清廷兵部的运行机制讲的清晰又生动。
众所周知,
把复杂的事讲的通俗简单,很考验讲话者的知识储备,属于学术范畴。
把简单的事讲的复杂难懂,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属于不可名状范畴。
……
几千里外的紫禁城。
正在召开一场规模空前的朝会。
在京6品以上官员全部参加,宗室皇族、蒙古王公全部到场。
太和殿内,
压根站不下这么多人,许多官职低微的只能候在殿外。
6月初的天气,暑热烦躁。
殿内充斥着一股汗臭。
乾隆迟了小半个时辰,故意的。
他就是想让臣子们明白,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坐上龙椅,接受山呼万岁的那一刹那,他看见了归京迟缓的抚远大将军章佳.阿桂。
乾隆眼神冷漠,扫过他头顶,将视线落在了一张年轻,但充满朝气的脸庞——富察.福长安。
帝国幼虎~
……
“前些日子,朕被一些尸位素餐的大臣们给蒙骗了。夷使招摇撞骗的套路,其实拙劣无比,漏洞百出。一切责任全在罪臣们。如今,这事过去了,空缺的各部堂官,朕和吏部已经拟定了人选。军机处酌情照办。”
“皇上圣明。”
“南方各省的紧急奏报堆满了朕的御案。福建西部、广东北部、江西南部暴雨成灾、洪水肆虐,云南的土司又开始蠢蠢欲动。伪吴逆贼更是连连攻取州县,绿营兵不能敌。只怕~”乾隆停顿了一会,平静说道,“只怕江西全省,此刻已经崩坏了。”
太和殿内,一片死寂。
突然,
一个声音响起。
“奴才愿立军令状——3年平吴。若不能,奴才甘愿一死以谢天恩。”
说话的正是阿桂,他表情坚毅。
于敏中没有动,稳如老龟。和珅用余光瞥了一眼老对手。
乾隆没有吭声,沉默。
这种不合常理的沉默,让殿内的压力陡然加剧。
……
“阿桂你在南方督师辛苦了,此事再议。”
“皇~”
“朕说了,再议!”乾隆陡然声音高了3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