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起意的?”大母待众人都走了,凉凉的问田乐心。
“嗯。”田乐心乖乖回答,不敢跟大母扯谎,这是只老狐狸,田乐心想瞒也瞒不过,何况刚刚大母是帮她的,绝对跟她一头,应该对大母实话实说。
“就因为她觊觎你的砚台?所以你就设计了她,也毁了她觊觎的东西?”大母的声音里带了些许严厉。
“不是的大母,砚台不过一个物件,她喜欢拿去就拿去,是因为她们原来总是为难我庶母,我发生意外后,她提议每天送补品给我庶母补身子,补品都吃了,但疾医、妇医都说我庶母脸色不好,胎象也不好,停了补品脸色才好了些,但可能也晚了,弟弟和庶母都死了。我当然恨她们,所以刚才阿翁让我写字,三姊姊又要来写时,我就临时起意,把裙角别在了小桌腿上,伸手去碰她写的字也是成心的,知道她会挡,我就顺势摔了也把小书桌掀了,小砚摔没摔我没太关心。”田乐心如实以告,除了阿娘疑心她落水的事,那事一点证据都没有,所以也没必要说。
大母定睛看着田乐心,田乐心也直视大母的眼睛,一会儿,大母松了一口气对田乐心说:“原来是这样,那对母女,我也是不喜的,以后少来往就是了,我也会着人帮你查她们害你庶母的证据,定为你讨回公道。今天的事,以后不要再做,莽莽撞撞,临时起意的事容易错漏百出,若让人拿了把柄,反道容易落人口实。你还小,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方方面面都要想周全了,平日里没事就多看看,多想想,心里有了盘算,才能处乱不惊,应对有度,你什么时候能做到这样了,什么时候在这宅院里就站得住了。”
田乐心认真听了,用心记了,点着头。
大母又说:“不以财为重是好的,但也不可视财为无物,不可浪费,不然跟奢靡无度无异了。”
田乐心又点点头,大母不差钱,也不是没有好东西,但生活一直是这家里最简朴的,这个也要学起来。
第一次实施设计人的伎俩,算是在大母的掩护下顺利完成,听打探的婢女说,那母女二人跪了一天的祠堂,回去后气得一通乱砸,屋里的碗盏、花瓶碎了一地。晚上胡小妇去阿翁书房尽施狐媚大计,哄得阿翁怒气全消,又去了胡小妇的吟晴阁,没去夫人的兰芷居。
第二天请安,胡小妇带着眼睛肿得桃一样的乐容在大母跟前请了罪,还赔了田乐心一个细陶制的小巧砚台,样式是连笔架的,笔架是一只卧着的母羊带着一只调皮的小羊,看样子好像是用过的。
乐容柔声细语的跟田乐心说:“五妹妹,这个是我刚练字时阿翁送我的,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方砚台,如今送给妹妹,希望妹妹以后写的字比我好。”果真是用过的。
阿翁在一边笑呵呵的跟田乐心说:“这还真是我送给容儿的第一方砚台,昨天的事都是意外,你三姊把她最喜欢砚台都送给你了,以后你们可要好好相处。”
田乐心手里捧着那细陶制的小砚台恭恭敬敬的谢过三姊乐容,又跟阿翁说:“心儿一定听阿翁的话,跟三姊还有大姊、二兄、四兄都好好相处。昨天是心儿太不懂事了,以后心儿一定会注意的。”
田父听完很满意的呵呵笑着,跟大母说:“都是好孩子,玩在一起难免有些磕磕碰碰,我跟容儿说了,心儿还小,要处处让着她些,她也都应了,阿母就放心吧。”
大母抿了口茶,嗯了一声,这事就算翻篇了。
田乐心知道,这事表面上是过去了,但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跟吟晴阁的梁子不结也结了,反正也互相看着不顺眼,除了她们,尤其是阿翁,都觉得她是个懂事、乖巧、听话、胆小又懦弱的,这就行了。
就这样小吵、小闹、小磕、小绊的过了一年。嫡舅寄了封家书过来,田乐心已经认得很多字了,不用再让青莲来猜。
信中说,舅母病了,请了姓李的疾医来看,先前是一直没效果,舅母的脸色还越来越差,后来唬他,要让外甥女从京都找疾医来看,然后砸了他的招牌,他就老老实实的给开了方子,结果没两次舅母的病就好了,再后来家里人病了都是去找他医治,他也都给医好了。让田乐心什么时候想他们了,去信告诉他们,他们就上京来看她。看来李疾医的事是办妥了,那小厮的事还没着落,想来是说服他的家里人有些困难。
田父忙活了一年,觉得家里和朝中各方面总算是都安顿好了,但儿子们总要参加科考才能出人头地,闲的久了,学业都有些荒废了,于是托了大母的关系,重金请了康成书院的齐老夫子来家中教导。田父本着怎么也是花钱,总要人多才能回本的原则,想让女儿们也去上学,但又怕人说儿子、女儿都在一处上课有些不妥,所以跑来跟大母请示。
大母说:“都是一样的学些为人的道理,小子、丫头都去。”阿翁也就不纠结了,原本说田乐心年岁尚小先不去了,大母又说让她也长长见识,就没心思悲戚思母了,于是田乐心也得坐进学堂,去学那些晦涩难懂的古文。
常二公子听说了,也想要来,通过田乐松向田父说和,田父觉得能收到不菲的束脩,又能拉拢和太尉府的关系,当然高兴,登时就答应下来。常二公子要来田府上学,齐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