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乐心抬起头看着姚小妇,又在脑子里快速检索,女君?检索失败。看来她阿娘提这个词不多,再想想,男君是指阿翁,那这女君估计是指嫡母了。想明白这个,田乐心又想想阿娘的话,觉得有道理,低调保平安,于是点点头,继续吃面。
“心儿可明白了?现下不明白也无碍,听阿娘的话,阿娘不会害你,待你再大些就明白了。”姚小妇说完伸手抚了抚我的头。
田乐心咽下嘴里最后一口面,抬头对姚小妇说:“阿娘放心吧,心儿都听阿娘的。”说完端起碗把汤一口一口的喝干净了。
姚小妇应该是快生了,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在变大,但气色却越来越差?这么多补品吃下去,不应该啊?
田乐心跟青莲要了给姚小妇吃的补品清单,塞在枕头下面,准备等疾医来了让他看看有什么不对。
这天李疾医来了,给田乐心看了气色,诊了脉,看来她是没什么大问题了,就是大冬天被冰水泡了,总会有点虚,疾医的意思是继续食补温补即可,不用再喝药了,就是夏天也不可贪凉。这地方连冰棍都没有,也不知有什么凉可贪。
田乐心从枕头下拿出清单递给疾医问:“您给看看,这是我庶母现下吃的补品,可有什么不妥的?”
李疾医细细看了,笑笑说:“这可都是好东西,没什么冲撞,都是补气养身的,你可不能吃啊,吃了你受不住的,你若不放心,我去厨房看看。”说完就出去了。
田乐心盘腿坐在床榻上,拿着单子左看右看,能认出的字不多,认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可疾医这么说应该是没问题,可就是觉得不对劲儿,反正过不多久就要生了,应该不会出事吧?阿娘说了,有她在自己就没事,但一个没阿娘的庶女可就难过了,可阿娘的脸色总觉得不好,还是让疾医给看看才能放心。
田乐心爬下床榻,出屋子去找李疾医,拉着他去姚小妇屋里问他:“我庶母吃了这么多补品,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李疾医看了姚小妇的脸色,伸手向她:“我给姚小妇问问脉。”疾医诊了半晌,凝重的看向姚小妇说:“姚小妇这脉象很乱啊,但又不像疾症,我是看疾症的,最好还是请位妇医给看看,我朋友在城东开了家杏林堂,姓郭,不妨请他过来看看,我回去也再翻翻医书。”
田乐心心里一惊,看来还真是出问题了。
田乐心让青莲偷偷请了郭妇医来,看了吃的食物和补品,说是都没有问题,就是胎象很不好,田乐心心里更疑惑了,吃的都是自己厨房做的,应该不会有问题,那就是补品有问题。又让青莲请了李疾医来,细细的查看近些天吃的补品,李疾医每样都包了一些回去,还带了补品的清单,说要和郭妇医一起详细查检,之后他隔两三天就来一次,各样取一点包了一堆补品回去,可还是没查出什么端倪。保险起见,田乐心让停了所有补品,可姚小妇的脸色还是青白青白的。
田父也有段时间不来了,问了才知道,他正费劲巴结太仆卿,让人家推荐他去京都任宗正员吏,不是多大的官,但也是京官了,和自己的前程相比,一个妾室的生产就不那么重要了。
还有个把月姚小妇就要生了,停了这些天的补品,姚小妇的脸上终于有了点血色,看来还是补品出了问题,可就是查不出来。田父赴京任职的公文已下送来了,他和嫡母携了大母去娘家告辞,这一走听说要将近十天,希望别在这些天里出乱子。田乐心这几天睡觉都睡不踏实,得保住阿娘,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弟弟平安生下来,这日子还能有盼头。
该来的还是来了,田父出门三天后,姚小妇突然腹痛,看来是要提前生了。
田父他们也不是刚走,就算派人快马去叫也来不及了。现在管家的只有胡小妇,那个曾经想冻死、饿死她们的人,不知道这道鬼门关姚小妇能不能闯得过。
胡小妇表现得很焦急的样子,差人叫来了稳婆,毕竟现在她掌家,该做的还是要做的。田乐心拉着菱角站在门外,青莲在里面帮忙,门里一声一声痛苦的喊叫,听得田乐心的心里一阵阵的揪着疼,和她们相处的这段日子,她们全心全意的照顾,让田乐心已经渐渐把她们当作了真正的家人。
“不行了,去叫郭妇医!”姚小妇突然喊出了这么一句。
“这胎象很是不好,光稳婆怕是不行的,最好请郭妇医从旁助产。”李疾医上次离开时这么说过!田乐心拔腿就往外跑,一起站在门外的胡小妇一把拉住她:“你跑什么?什么郭妇医,又不是家里常用的人,这个时候怎么能用。”说完跟她身边的大婢女云霞说:“去请李疾医,姚小妇这段时间不都是他来诊的脉嘛,快去叫他来。”她拉着田乐心的胳膊就是不松手,瘦瘦小小的田乐心怎么也挣不脱。
正在这时,屋里稳婆喊了起来:“热水!热水!快拿热水来!”
胡小妇吓了一跳,趁她分神田乐心使劲一扭,从她手里挣脱出来,拼命往外跑。胡小妇叫下人捉住她,田乐心左躲右闪,居然都躲了过去,像只小耗子一样钻出了院子。
田乐心使出吃奶的劲跑出大门,下人就不追了,还拉住了要追出来的菱角。田乐心继续跑,跑过一个街角喘着大气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