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大雍的话说,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
“姜驸马,你再这样,本公主可就真的喜欢上你,不放人走了!”
蔓月依然大方地笑着,眼里却隐有泪光闪烁。
大事已了,姜瑾瑜心中高兴,今晚喝得就稍稍多了点。
此时的眼睛已经有些无法聚焦了。
“公主殿下别拿臣开玩笑了。”
她习惯性地谦虚着。
“姜驸马少喝点吧,小心。”蔓月亲自上前扶着人坐下,才转身离开。
宴席结束之后,更是叮嘱专门负责姜瑾瑜房间的侍女,一定要把人好好的送回去。
虽说是喜欢在外面,但出来近两个月,姜瑾瑜还是有些想家了。
尤其是家中柔软舒适的大床。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大雍的领土,好歹能好好睡上一觉。
而今晚,借着酒劲儿,她也难得睡得熟了些。
驿馆的夜晚很是平静,只有北风的呜咽之声。
姜瑾瑜忍不住裹了裹身上的被子,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抬不动了。
“姜……驸马。”
是侍女微弱的声音。
姜瑾瑜脑子又混沌片刻,才猛地睁大眼睛。
定睛一看,人正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朝她爬过来。
这深更半夜的,姜瑾瑜头脑一下子就清醒了。
可偏偏身上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姜驸马,咱们都中药了,是我们凉国特制的蒙汗药。”
“专门用在突袭敌营之时的。”
侍女总算爬到床边,断断续续地对她解释。
“是华树!”
几乎是一瞬间,姜瑾瑜便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
那个令人无比安心的身影并不在。
想起刚刚回来的时候,还是自己强烈要求他也回去好好休息,怕明日上路会太辛苦。
不是她大意,谁能想到,都已经要走的前一天晚上,那华树还贼心不死。
“难道是觉得反正合约已成,便肆无忌惮了吗?”
她忍不住生自己的气。
再看侍女,已然失去了意识,但双手还是紧紧地扒着床沿,身躯也挡在自己前面。
更不妙的是,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沉了。
万籁俱寂的黑夜会放大人的感官,姜瑾瑜明明不会武,都已经听到了有人停在了门外,只是还没有推门进来。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她环视四周,艰难地爬过去把烛台握在自己手里。
平时无比简单的事情,眼下却是足足出了一身的汗。
偏偏为了迷惑门外之人,做出自己已经被药放倒的假象,她还要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吐息。
把烛台往被褥里一塞,姜瑾瑜闭上眼睛,做熟睡状。
轻微的“吱呀”声,门轻轻地开了,又被轻轻地关上。
哪怕只用耳朵听,也能听出华树离谱的重量。
他离得越发近,一股混杂着酒味的口臭扑鼻而来。
姜瑾瑜努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控制住自己不从床上弹起来。
“再等等,再等等。”
她毫无武功,靠的只能是出其不意。
一旦被对方察觉继而出手,她就完了。
华树已经走到了床前,嫌侍女碍事,一手就把人翻走。
“咚”的一声,是人摔到地上的声音。
只是因为被分到侍候自己,就要受这种无妄之灾。
姜瑾瑜心中不忍,却还是得忍。
故意翻了个身,嗞嘤一声,吸引华树的注意力。
果然他不再管侍女,有些激动地扑了过来。
一股臭气直冲面门,还伴随着叽里咕噜的凉国话。
姜瑾瑜听不懂,估计听懂了也是些脏了耳朵的话。
然后脸就被拍得啪啪直响。
是华树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被药倒了。
姜瑾瑜爆发了平生最精湛的演技。
忍着脸上的疼痛,先是皱起了眉,然后又做出一副怎么都睁不开眼的样子。
“美……人,我来了!”
华树兴奋地爆出一句大雍话,嘴直冲着姜瑾瑜而来。
这话就像是个开关,他越离越近,姜瑾瑜的手也拿着烛台从被褥里一点一点挪出来。
就在华树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时候,她骤然抬手,对着他的后背狠狠地扎下去!
“啊!”野猪嚎叫一般的声音从华树嘴里爆发而出。
姜瑾瑜下意识地松了手,又想拔出来再捅几下。
可这一下,已经耗费了她仅剩的力气了。
除了大口大口的喘气,她连把人推开都做不到。
华树眼睛喷火,手直冲她的脖子而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萧洵踹开了房间的门!
“金玉!”
他几乎闪现到了床前,一把把华树给掀下了床。
华树面朝上重重地摔下去,背上的烛台几乎全都没了进去。
一直骂骂咧咧的嘴总算安静了。
“金玉!”萧洵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姜瑾瑜,见她嘴角竟然渗出鲜血,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