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洵就一直不停地带着姜瑾瑜学凉国话。
期间又碰到那个王猛将军带着当地长官来拜见,极力邀请,说什么都要好好招待他们。
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姜瑾瑜心中清楚,萧洵是在避嫌。
凉国之人不好信不说,还有大雍。
他一个武将,若是与邻国关系太过密切,实在不好。
“这个王猛,殿下也骂过吗?”
她有些好奇地问。
萧洵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前说过的话,神情难得倨傲起来。
“他?他还不配同我在阵前叫板。”
姜瑾瑜“扑哧”一笑。
“看来是被殿下吓破胆了,竟还上赶着上来结交。”
“整个凉国的武将,能让我正眼瞧一下的,只有一个。许还能有几分让我头疼。”
“等到进了都城,你自然就见到了。”
姜瑾瑜点头:“臣一直以为,凉国人身形高大,因为常年吃牛羊肉,体型也健硕,会非常善战呢!”
“行军打仗又不是打架斗殴,个人的力量还是不够的。”
“想要成为名将,大部分的凉国武将都没那个脑子。”
说到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萧洵总是侃侃而谈。
这话虽刻薄点,可以能看出他的自信和强大。
不肯接受当地官员的招待,吃饭就是餐馆,等到快天黑的时候就出城,一起在城外搭了帐篷住一晚。
等到第二天天亮,就继续赶路。
搭帐篷的东西都在车上,五个人轮流扎帐篷,生火,轮流值夜。
作为唯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姜瑾瑜不用守夜。
她自己也知道,不能为了一时之气陷整个队伍入险境。
所以也不再争取了,而是尽量在别的地方多干一些。
这样虽然辛苦,但绝对充实的日子,一直持续到进入都城前夕。
最后一晚,由萧洵守夜。
姜瑾瑜有些睡不着,便从帐篷里出来坐在他旁边。
“这段时间不但学了不少凉国话,还学了不少野外生存的本领。”
“下次再出来,一定就可以不再被人照顾了。”
萧洵折断一根树枝丢进火堆里,“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在语言上,还是挺有天赋的。”
“怎么,以后还想出来?”
姜瑾瑜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殿下会不会觉得我性子野?”
放在女子里,她绝对已经是离经叛道了。
即便是身为男子,大部分人想的也是在父母所在之地建功立业。
总想往外跑的,总是少数。
萧洵笑得有几分苦涩。
“外面的空气确实自由自在。”
“可于你我而言,想要出门,要么是打仗了,要么,是像现在这样出使邻国。”
姜瑾瑜连忙摆手:“打仗就算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所有人都不要流血牺牲。”
“剩下的,也不错啊!”
她眼睛亮晶晶的。
萧洵认真地看看她:“放着翰林院的清贵不要,想进礼部吗?”
“出使邻国谈判还是有人身危险的。”
“有的时候,谈判内容也会让你很为难。”
“或者户部也行,我可以出外跑生意!”
姜瑾瑜连忙补充。
“知道你喜欢做些实事,不过进了六部,只会离你想要的公平正义越来越远。”
萧洵忍不住摇头。
姜瑾瑜沉默了。
良久,她才接着说道。
“那我还是一直就像现在这样吧。”
“这不也一样能出来吗?”
萧洵笑笑,余光瞥到不远处,忽然严肃起来。
“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
他忽然站起来,用凉国话说道。
“若是朋友,何不出来一见?”
“若是敌人,躲躲藏藏的岂不是鼠辈!”
姜瑾瑜会的凉国话少,只听得什么“朋友”啊,“敌人”的,好像还有句“老鼠”。
属实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有人在这附近,她还是看出来了的,还是个凉国人。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一个狂野的笑声响起,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从一旁的密林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凉国的服饰,野气十足。
移动起来像座山一样,每走一步都让人心生畏惧。
一番动静,把主客司郎中也吵醒了。
他披着衣服走出来查看,就失声叫出来。
“华树!他怎么会来!”
然后就又听见萧洵和华树用凉国话叽里咕噜地吵了起来。
姜瑾瑜见势不好,往主客司郎中的身边凑了凑。
“这位是?”
主客司郎中的脸色本就听得越来越黑,她一过去,他的反应也很大。
姜瑾瑜有些狐疑地看了看那个华树,总觉得他的目光时不时瞟过来。
那目光让人不适,应当不是错觉。
而主客司郎中一反应过来,就连忙对她缓和了神色。
“驸马爷可还记得殿下之前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