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璇只觉得自己跟姜瑾瑜相处久了,也学到她一些伶牙俐齿。
皇帝总算开口:“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若开了这个头,以后岂不是什么人都敢爬朕的床,敢玷污皇室血脉了?”
“陛下圣明!”萧璇顺势捧道。
“只是,太史令曾有言,现在不宜再生血光……”
皇帝仍是有些迟疑。
“哪里就有那么巧,这段时间这么多事,还不都是单家和单淑宜闹出来的!”
“手伸得可真是长!”
萧璇小声嘀咕。
“雅清!”
皇帝喝住她。
“不可妄言!”
萧璇悻悻地闭了嘴。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的,皇帝的心里还是蒙上一层阴霾。
姜瑾瑜适时跪下。
“两国相交乃大事,臣绝不会因一己之私而妨害陛下的决定。”
“爱卿还是这样以大局为重。”
皇帝正感慨着,大监匆匆进来。
“陛下,单阁老求见。”
皇帝瞬间皱眉:“他还来做什么?不是才来过?”
大监抬头看了看姜瑾瑜和萧璇。
“说是最后一次为了此事而来,还请陛下开恩。”
想说的长公主都已经替自己说了,能说的自己也说了。
事已至此,姜瑾瑜在萧璇的搀扶下起身,后退几步,缄口不言。
皇帝有些烦躁得对着大监摆摆手。
大监点头称是,躬身退出去。
很快,单阁老就快步走了进来。
他连官服都没有穿,但皇帝却是对着他的衣服看了良久。
“老师,您老了。”
“这身衣服,还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您穿得。”
那时候单阁老还不是阁老,脸上还有几分意气。
姜瑾瑜心中“咯噔”一声,也开始打量单阁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穿官服的缘故,他少了威严,花甲之年的左支右绌却显现了出来。
连下跪的动作都缓慢了不少。
别说皇帝了,就连她自己都免不了起几分怜贫惜弱之心。
单阁老苦笑:“家中晚辈让人不省心,老臣确实是力不从心了。”
皇帝冷笑一声,并未答话。
他已经看在老师的面子上让步很多了。
不然,就单淑宜那种不守私德还触犯法律的人,十遍也死得了。
情分亦是有限的,不可能无休止的挥霍。
单阁老的头更低了。
“不管陛下相信与否,自从她入京兆尹之后,老臣家中都没有再管过她一分一毫。”
“更遑论助她算计陛下。”
“可到底是单家的人,做错了事,老臣也是有责任的。”
单阁老说着,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拿出自己的印信,放在地上。
“事已至此,老臣会辞官,单氏一族在朝之人皆会退。”
“臣会带着所有族人一起,告老怀乡。”
别说皇帝了,就连姜瑾瑜也震惊了。
倾一族之力,就为了一个单淑宜吗?
“老师,你……”
皇帝终是忍不住从龙椅上起来,亲自把人扶起来。
“何至于此,那单淑宜根本不配!”
单阁老退后一步,依旧恭敬。
“不是为她,只为这段时日老臣做的糊涂事。”
“族中子弟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得不说还是老臣之过。”
“此一去,也是为了告诫族中子弟引以为戒,管束己身。”
“至于那孽障。”单阁老闭了闭眼,“无论如何处置,都与我单家无关了。”
“老师……”皇帝还想再说些什么。
单阁老已经又退后一步。
“老臣心意已决,就先告退了。”
说完便躬身退了出去。
姜瑾瑜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她知道,他拿捏了皇帝的心思,以退为进,结果还成功了。
“皇兄!”萧璇亦是看出来了,有些着急地喊道。
姜瑾瑜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对着她摇头。
萧璇有些不甘地咬唇。
果然,原本都要下结论的皇帝,又陷入了纠结。
姜瑾瑜多少能猜到他的心理,又惋惜老师,又厌恶单淑宜。
或许还有那么几分考虑到自己吧。
姜瑾瑜忍不住在心中冷笑。
不得不说,这单淑宜还真是有一套。
一次又一次地,总能让她逃脱。
但与此同时,姜瑾瑜也很烦躁。
不管她再努力,在皇权面前还是要卑躬屈膝,甚至还要违心的识大体。
受不受惩罚,竟然只看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心意。
或许,自己一开始就在坚持的公平公正,都是不合时宜的。
两边明显都陷入了沉思,只有萧璇急得团团转。
越是焦急,就有越多的变故。
“母后,您怎么来了?”
萧璇脱口而出,声音里没有一丝丝的庆幸。
姜瑾瑜便知,太后带来的不会是好消息。
这是她第二次见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