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让我的小厮荣宝亲自去查看你是不是死透了。”
陈石美总感觉这么说话怪怪的,背后也凉飕飕的。
定是这段时间身体被单淑宜折腾废了。
“你说的这些,我基本上全知道,只是没有证据。”
姜瑾瑜笑得有些残忍。
“只说这些,就想让我原谅同你的血海深仇?”
“你是不是忘了,我姐姐,也是被你逼得自杀的啊!”
“我……是我对不起你姐姐……”
陈石美嗫嚅道。
“都是单淑宜……”
“行了,你的小厮呢?他也是重要证人。”
京兆不耐烦地打断。
“他……”陈石美又卡壳了。”
“他啊,我的小厮吉祥亲眼看到,他从陈家后门被运出来,丢到了乱葬岗。”
“现在估计,都已经化为森森白骨了。”
姜瑾瑜嗤笑着道。
“你……你果然早就已经知道了。”
陈石美眼里带上几分惊慌。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缜密了?
这份隐忍和心计,哪怕他姐姐还在,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他姜满堂怎么可能?
难道是姜瑾瑜自尽之后,魂魄附到了他身上吗?
这念头一起,他总觉得姜满堂身上透着死气。
再仔细看看,他怎么同他姐姐越来越像了?
陈石美背后升腾起冷汗,慌里慌张地继续说。
“人是单淑宜找的,药也是她给的,我没有经手。”
“但我还知道别的!”
“我被姜瑾瑜休了之后,好不容易到京城找到了单淑宜。”
“她骂我没用,不但没拿到姜家财产,还颜面尽失。”
“之后又让我出面和姜家的族长勾结,对姜家铺子的掌柜出手了,从姜家酒楼套出了十几万两。”
“不过很快姜家那面就发现了,姜家族长被撤了,我们的行动就停止了。”
“与姜氏族长联系的户头,都是我亲自督促开的。”
好不容易说到了一个证据,他满眼希冀地想向姜瑾瑜邀功。
听他说完,萧洵也忍不住看向姜瑾瑜。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还一个人撑下来这么多事情。
“怎么,说完了?”
“怎么还忘了一件啊?”
单淑宜破罐子破摔了。
“姜满堂刚来京城,你就怕的不行,非让我出手刺杀他。”
“这事你忘了?”
“精彩,真是精彩!”
萧洵忍不住起身鼓掌。
他看了看早就被晾在一边的杀手,又看向脑袋已经一团浆糊的京兆。
“多次买凶杀人,应当都是靠隐门,单淑宜只需端坐京中,就能把姜家搅得天翻地覆。”
“人证物证具在,可否定案了?”
京兆沉思片刻:“此案牵连甚广,本官会整理卷宗,逞至圣上面前。”
“单淑宜、陈石美、和隐门杀手先行关押。”
“郡王殿下、驸马爷,刘兴宁,还有单家侍女,你们都可以先回去了。”
单淑宜要被带下去了,眼神里仍满是算计。
即便失去了单家的支持,她也还没有放弃自己。努力地想办法自救。
姜瑾瑜颔首,正要转身,就被陈石美叫住。
“满堂,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后悔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
“我好歹,也是提供了重要证据的!”
“你会有什么下场,自有律法处置。”
“我不能徇私。”
姜瑾瑜连看都没看他,径直离开。
出了京兆尹之后,她忍不住顿步,仰头看了看天空。
“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刘兴宁站在她身边说道,仿佛一瞬间就从别扭小孩成长为了大人。
“既如此,我就启程回沛县了。
“不然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被新人给顶了。”
“不会,老掌柜已经认准你了。”
姜瑾瑜也露出了有史以来对他最和煦的一个笑容。
“走了。”刘兴宁摆摆手。
他所想的,也只是让世人知道真相。
让他们知道自己爹爹也是无妄之灾。
如今心愿已了,他得干好自己的活计,努力升职,带着德叔过好自己的日子,让德叔能颐养天年。
他只剩这一个亲人了,一定会好好照顾他。
从德叔用自己的孙子把自己换回来之后,他便已经下定决心,他就是德叔的亲孙子。
一步一步走出去,他仿佛获得了新生。
见他如此,姜瑾瑜难掩欣慰。
其实某些时候,她很能理解他的一些心理,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没有血脉至亲在这身上了。
天空下起了牛毛般的小雨,姜瑾瑜弃了轿子直接徒步。
一步一步,只觉得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
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没有白费。
“辛苦了。”
萧洵几步追了上来。
他也没有打伞,有雨滴挂在他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