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在心里念叨,就嫁给主子好了。
她早已做好准备,如果日后主子会因为娶妻之事为难,自己这个“长姐留下的贴身婢女”,便是个很好的掩护。
“说什么胡话。”
姜瑾瑜揉了揉如意的头发,猛然想起,自己也已经二十有三了。
二十三岁,放在女子里,已经不小了。
放在男子身上,却正是好年纪。
正发着呆,逢春兴冲冲地跑进来。
“主子!柳国公登门了!”
一看到两人的姿势,连忙捂眼转身,一边使劲摆手。
“我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
如意红着脸跺脚:“逢春!”
逢春拔腿就跑:“我懂,我懂。”
“老师来了?”姜瑾瑜看向如意。
如意嘿嘿一笑:“是海叔让吉祥去请的。”
“他说国公爷是真心疼您的,难得的好长辈。”
姜瑾瑜当然知道,虽然嘴硬,但心里还是高兴的,连忙拉着如意回去给自己整理衣饰,然后去正厅找柳朔。
虽不是饭点,但饭桌已经摆了过来。
姜瑾瑜一看桌上的菜样,便知道是茶楼的手艺。
再看向柳朔时,已是眼眶通红。
“诶,可别哭啊!你要是哭,我转身就走!”
柳朔坐在桌前,拧着眉毛。
“学生知道,学生就是,高兴。”
姜瑾瑜破涕为笑。
“没出息。”
柳朔一边笑骂着,一边站起身,在桌上的锦盒里拿出一枚玉簪。
然后在姜瑾瑜已经有些傻了的眼神下走到她面前,轻轻把已有的簪子摘了下来,插上这一支。
“你们家的管家说,因为没有长辈了,你尚且没有行冠礼。”
“现在有了我,我也是你的长辈。”
他显然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动作有些生疏。
插完之后,还好好打量了一番。
“不错,不愧是我的学生。”
这段时日,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个。
“谢谢老师!”
尽管极力控制,姜瑾瑜眼中仍有眼泪闪烁。
“呜……”
竟是吉祥转过身去哭了起来。
他想起了自家少爷。
那个还未行冠礼便已身陨的少年。
曾经的遗憾似乎都一点一点在被抹平,他实在是高兴。
“好了!快坐下吃饭吧!”
柳朔有些不适应这样伤感。
不过才坐下没吃几口。
他也忍不住开口倾诉。
“总说我成了你的长辈,能够护着你让你依赖。”
“其实对于没有孩子的我来说,你亦是一份安慰。”
“在你身上,我也可以一点点感受有孩子的感觉。”
“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好的,那也是我没有经验,绝对不是不想对你好。”
姜瑾瑜连忙端起酒杯敬他。
“学生当然知道,老师您就是嘴上不饶人,其实啊,心可软了!”
柳朔轻哼一声:“你若是不领情,我就收回。”
“领情领情,当然领情!”
姜瑾瑜又拿起公筷给他夹了一筷子爱吃的红烧肉。
用过饭后,柳朔并没有多留。
只说让她自己好好享受一下假期。
毕竟等到真入了仕,哪怕是放假,脑子也是歇不得的。
等到了下午,府里又请来了唱戏班子,好生热闹了一番。
姜瑾瑜开心了一天,又因为是在家里,没少喝了酒。
“主子,慎郡王府派人送来了生辰礼。”
正在摇椅上昏昏欲睡时,如意进来禀告。
慎郡王府的礼一直都是收的,所以她就直接带了进来。
姜瑾瑜拿过来一看,是一把折扇,上面之上题的词,正是她留在茶楼的那首。
看字迹,很是有几分豪气风骨。
会是他亲自写的吗?
姜瑾瑜下意识地以扇扑鼻,感觉到扇面特殊,又有幽幽木质香。
“既然已经知晓了是我的生辰,为什么不登门呢?”
之前都没避讳过接触,现在这样是作哪般?
姜瑾瑜有些赌气地把折扇扔在案几上。
萧洵是想来的,可是想起上次不欢而散,就退缩了。
况且,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一些不对劲。
原本一开始就是为了报答姜老爷的恩德。
可是过程中,忍不住被姜家女儿的风骨吸引。
可惜这份赞叹戛然而止,他也只剩下姜家的儿子可以帮。
但在相处的过程中,他总觉得面前之人跟记忆里的风华女子逐渐重合。
不管是长相,还是为人处世。
吸引着他愈发向前。
“不应该是这样。”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荒谬,只能是从行动上控制。
“除了需要帮忙的时候,不接触,总会慢慢恢复正常的。”
他这样告诉自己。
一番复杂心思,姜瑾瑜自是不知。
她只知道,从前经常刷存在感的萧洵最近就像销声匿迹了一样。